二嫂心里像猫爪子似的,可是又没有勇气上去质问。也许是心虚吧,怕原本只是揣测,问过以后却变成了事实……
在城里跟了一天,易二哥毫无被赶出家门的颓废反而意气风发,二嫂子还亲眼看见他和别的女的谈笑风生!咬碎了一口银牙的她却最终还是没有跳出来撕逼,呕出一口血灰溜溜地回去了。
这也是杨小贝早就预料到的事。二舅妈这个人一生惯会做戏,在外头那叫一个能说会讲,有礼有节,谁都挑不出错来。但是有一点,她所有的能耐都是依靠二舅才有的,没有二舅她什么都不是,就是那只狐假虎威的狐狸。所以不管在家里怎么软磨硬泡,到了外面她都是一副贤惠的样子,当着别人的面屁都不会放一个。
也正是因为这样,杨小贝料定了她没有当面质问的勇气。除了回去以后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终日以外,杨小贝还给她下了另外一个猛料,直接把二舅妈给吓萎了。
回到家的易家二媳妇儿左思右想,也没个方向。这回连她那个一向成竹在胸,居于幕后指挥的娘也麻爪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女婿要变心,咋整?本来她们母女俩有恃无恐地逼易二哥,就是看在他心善有耳根子软,还对媳妇一往情深。但她们没有想到的是,物极必反,压迫之下总会有反抗,这下可好,人家彻底不打算陪她们玩儿了。
思来想去,二嫂子还是决定去找公公婆婆做主。不是说他最听爸妈的话吗,只要那边一发话自己说什么都不好使,现在身为一家之主几个月都不回来,让她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办……这个时候她浑然忘记了平时最痛恨的就是男人听父母的话跟她唱反调了,收拾了一下就往老宅那边去。
谁知道还没进门,就听见二妹的大嗓门在说什么。留了个心眼的她赶紧躲在门廊里没马上进去,却听见什么“离婚”的字眼,吓得她肝胆欲裂,忙蹲下来偷听。
易慧香大声说道,“妈你不用管,二哥的婚事当初就是他自己定的,现在也由他自己决定,既然嫂子不想过了,那就离呗!”外婆有些不忍心,“那……也没到离婚的地步吧?不过就是吵了几句……”
“哼!有这样的媳妇吗?我二哥在外面辛辛苦苦的工作挣钱。出个差回来又黑又瘦跟个非洲人似的,你见了都心疼得掉眼泪呢!她倒好,连口热饭都不给,囫囵觉都不让睡,就把人赶出去了。亏二哥还给她带了一大堆礼物,还不如喂狗呢!”如今大姐出嫁后,家里出面说话的就变成二姐,她比风风火火的大姐还要难对付——心眼子更多了。
“可是……离婚也不是说说就行的,人家也不答应啊!”外婆被带来节奏,跟着女儿的思路问道。儿媳妇家都没有了,老娘都跟着过来了,赶她们出去不大好吧?
易慧香冷笑着说,“这还不是她们自找的!我哥说了,既然他被赶出来不让回,那就干脆如她们的意,自己在城里买套房子另过。不想离也不行,反正婚姻说了,夫妻分居超过两年,就可以自动解除婚姻关系了。”
还有这种操作?二嫂子目瞪口呆,她不是没有文化的愚妇,当然知道法律的严肃性。但是知道归知道,谁会没事想着离婚?至于分隔财产就更加不向后世那样赤裸裸,实在过不下去,拿上嫁妆走人便是。
可问题是她哪里来的嫁妆?一向底气十足的二嫂子这才意识到,除了男人,自己一无所有。当初是那个男人追求自己,不禁不计较自己一贫如洗,还承诺将来奉养母亲。结婚的时候一切都是易家置办的,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一直觉得抬不起头来,要争一口气。
可是现在,如果没有了二哥,自己又何去何从呢?一个离过婚的,没有收入的女人,连抚养女儿的权利都没有,她将来可能会落到比母亲更加凄惨的田地……二嫂子不想再听下去了,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她这时想的不是家里的钱,也不是成天抱怨的妈,而是女儿……女儿,可是她的命根子啊!
她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早就露了行迹,人家这是故意说给她听的。看着她踉踉跄跄的背影,好几次差点掉进田埂下去,外婆有些不忍心的说,“这药也下得太狠了吧?把人刺激过了怎么办?”
“该!”易慧香解气地说。她早就看这个二嫂不顺眼了,都说姑嫂不相容,可是大嫂不是和她们最要好,有什么私密话都要去找大嫂说。二嫂呢?成天阴阳怪气的,在家里把二哥拿捏得跟奴才似的,她看了都替二哥着急。没事还总要气爹娘,要不是爹和娘脾气好,早就被气出个好歹来了。
最让她生气的是大姐出嫁的时候,二哥准备的嫁妆丰富了一点,二嫂差点没把天翻过来!她啥意思啊?二哥挣的钱姓易,他要用在自家妹子身上还要你批准,哪里来的脸?这一下直接就把易家的女儿都得罪了——她马上也要出嫁的,到时候家里出的嫁妆的时候也要看二嫂脸色,有没有搞错?
大姐传回话来让她这么整治一下二嫂,正中她的下怀。说心里话不是她恶毒,要是二哥真离婚了才好。她才不像大姐和妈那样妇人之仁,当年看二嫂脸色的时候你们忘记了吗?要是那高高昂着头颅的二嫂和她那成天阴沉着脸的娘被灰溜溜地赶出去,那才叫过瘾呢!
外婆叹了一口气,二姐还没有结婚,不知道婚姻对于女人的意义。不是她太仁善,只是想起自己的前任,那位因为无子被下堂后郁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