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贝闻言都笑了。自家的儿子她不知道,大伯家的儿子却是真的被惯坏了的。就他们刚刚说的亭哥,小时候就聪明伶俐,深得大伯喜爱。因为他会读书,大伯特地大老远把他送到镇里的小学去,坚持每天接送。后来也不负众望考上了重点高中,但当大家都以为他和幺爹一样是另一个读书苗子的时候,他走歪了。
从小就是家中的老幺,没有受过一点委屈。后来家里更是重点培养他,涛哥十几岁就跟着下地干活,两个姐姐也是一样,但是亭哥在家里饭都是姐姐们端过来吃的。也许他是有杨启泰的聪明,但是没有吃过杨启泰受过的苦,从小就被惯坏了,认为老子天下第一,全部的人都要让着我。
但是从乡里的学校一下子到城里的重点高中,能进来的都是有两把刷子的牛人,没人会把他这个乡下农村傻小子放在眼里。这也是很多凤凰男最要命的地方,那就是心里上的巨大落差。
那么咱们的亭哥对现实妥协了吗?并没有。在发现成绩、家境都比不上其他同学后,亭哥迅速发现了自己的优点——那就是帅气的外形。不得不说杨家人长得都很俊秀,特别是他从小贝娇养着,虽然是农家子弟,一身气势也不比别人差,得到了很多女孩子的青眼。
这里面不乏一些花钱上学的富家女。那是正是80年代末,各种歌厅、舞厅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对这些青春期的孩子吸引力是巨大了。那些死读书的书呆子们当然不会注意,但是会玩的那一群人里面,玩得最好的就是亭哥。
等后来杨小贝长大后才听说,亭哥的“fēng_liú史”精彩无比,唱歌跳舞样样精通。甚至引发了好几个女孩子争风吃醋,抢着给他钱花。家里负担不起他的开销,他在外面还是混得风生水起,吃的玩的都是县城最潮流的,简直走在时代的前沿。
但是好景不长,这样的疯玩是潇洒了,成绩就没眼睛看了。违纪、记过等一而再再而三,老师实在没有办法,叫了大伯过去劝退。就这样大伯还不认为是自己儿子错,多好的孩子啊!都是别人把他带坏了,劝退的却只是他一个人!
他也不想想,人家都是有钱有权的人家,老师动不了,为了刹住这股不正之风,可不得拿亭哥开刀,谁叫他平时最高调呢?就这样学业是不成了,他又吃不得苦,学手艺喊苦喊累,出门打工也嫌辛苦,成功的成为了一个二流子。
就这样的,还不算被宠坏?偏偏大伯没有这个自觉。本来他还打算送儿子,要不是老幺当了村小的校长,他才不会把这么优秀的儿子放在村里呢,那不是耽误了宝贝儿子了吗?
吃完饭回家的时候,周品正还是有点不放心,问道,“没什么事吧?我看你好像有心事。”诚诚精神了一早上,这会子已经睡了,正嘟着小嘴睡得香。今天外面下起了小雪,细细的雪粒像细盐一样刷刷的下着,怕把儿子冻着了,周品正小心地用斗篷把诚诚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丝风都吹不到。
“没有什么,想起一些事情。”杨小贝摇摇头,关于儿子的教育问题,现在为时尚早,还没有到发愁的时候。倒是……“你妈妈那边没有消息吗?不是年前写了信,寄了钱回去?”
“没有,看来她还生气呢!”说起这个周品正的心情也不好了。但是今天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他们在这边喜气洋洋的团聚,想起家中独自过年的老娘,他心里也不好受。“放心吧,大姐写了信过来,妈的身体好着呢,我寄的钱也收到了。”
杨小贝犹豫了一下,“要不……咱们年后回去一趟?诚诚也出生了,该回去给奶奶看看。”不是不记恨,和长辈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呢?看着过年时候周品正神不守舍的样子,她也替他心疼。
说话间已经回到家里,火炉里的“龙猪”一大早就烧上了,人走来了也不会熄火,把儿子放好了,杨小贝已经又加了一些细柴,让火熊熊地燃烧起来。杨启泰他们要准备晚上祭祖上坟的东西,还没有回来,正好他们小两口说说话。
“我……其实有事想跟你商量。”周品正用火钳拨弄着晒得干干的柴火,让它们烧得斑驳作响,橘红色的火光映衬着他心事重重的脸。“有什么事不好说了?是回家吗?我不是说了同意。”杨小贝莫名其妙的说。
“是这样的,小黄那边,说要合作开一个外资公司,专门做进出口生意。他的身份在内地受限,想要我过去一趟谈谈合作方案。”这件事情其实黄智义已经提出来很久了,因为小贝有孕、生子,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但是临近年关的时候那边接连来了几封信,要求他到r国去一趟。
有些时候商机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周品正拖了这么久,已经是非常犹豫了。他本身是很有事业心的人,有机会把事业做大,并且有更好的空间发展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但是小贝身体不好,儿子又还小,他完全放心不下。加上惦记老娘,这几天就有那么一点神不守舍的感觉。
其实杨小贝早就发现了,枕边人有心事,她不可能不察觉,所以今天才主动提起话头。不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是工作上的事情。让一向行事雷厉风行的周品正犹豫这么久也是难得,听完他的讲述,杨小贝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呢?不过是去一趟r国,也用不了多久。”
“出去一趟不容易,而且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们到时候要考察市场,要寻找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