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秋冬交替的季节,诊所的病患比平日多了不少,特别是伤风感冒等层出不穷,杨小贝果断决定不带娃去诊所了,把两个小的都留在家里带,他们还小抵抗力弱,要是被病菌传染了就不好了。
事实证明她的这一决定是多么的明智,没几天小学就爆发了大规模的腮腺炎,几乎有30的孩子都中招了,一时之间诊所人满为患,杨启泰、易慧芬夫妻俩成天忙得焦头烂额的。
流行性腮腺炎的感染对象多半是儿童,病童间易互相传染,但是只要感染一次,即能终身免疫。腮腺炎的潜伏期约二至三周,会影响唾腺、神经组织,发烧、一个或多个唾液腺肿大且压痛是主要的临床表症。小学里因为人员高度集中,每过几年都会发生腮腺炎的大规模爆发。
别看只是很常见的口腔疾病,但是发作起来也十分痛苦,杨小贝小的时候也不幸中招,发热、以耳垂为中心的腮腺肿大,局部皮肤发热、紧张发亮,对侧腮腺,张口咀嚼及进食酸性饮食时疼痛加剧,总之就是脸大如盘,疼痛难忍。诊所里成天都有来就诊,被打针、吃药狂虐的孩子的哭闹声,一时之间令人闻风丧胆。
后来的孩子们就没有这样的经历了,在杨小贝的记忆中,90年以后就没有见过大规模的流行传播,有的只是自身免疫系统的零星案例,见到的十分稀少了。而在这个时候却十分稀松平常,除了最开始发病的两天发烧在家休息,后来恢复上学的孩童脸上都贴着一对搞笑的黑膏药,一边一枚,十分对称。
这却是当地的土医独门秘方,专治小儿痄腮,效果比西医好多了。西医只能治标,缓解一下高热、炎症什么的,但是流行性腮腺炎的病人十分痛苦,最严重的时候张嘴困难,疼痛难忍。而贴上黑膏药以后,效果立竿见影,第二天就会消肿,慢慢地就断根了。
小时候杨小贝也耻辱性地被在两腮贴上了两个黑乎乎的膏药。想象一下,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转过头来却发现大大的脸蛋上,被贴上两个黑乎乎的,圆形的膏药贴,边上时间长了还会发黄翘起来,那画面简直辣眼睛。不过由于贴的人多了,特别几乎人人不免不了要被贴一下,倒是没有人笑话。
于是学校里总会看见脸上有诡异“标签”的孩子在嬉笑打闹,初见可能有点惊悚,但大家都视若无睹。杨小贝当时也抗拒过,死活不肯贴上难看的黑膏药——不仅丑,还特难闻,爱美的她拒接贴到脸上去。老爸自己是医生,给她治疗倒的很方便,谁知道连续用了一个礼拜的抗生素,病情毫无好转,反而更严重了。
一起生病的小伙伴都已经好了,脸上的膏药也揭了下来,杨小贝才不情不愿地贴上,当年后遗症也是有的,因为要贴好几天,等到揭下来的时候,那些黑色的东西牢牢附着在脸上,死活洗不掉……
说起来都是泪,那是杨小贝对这种神奇的膏药还是十分好奇的,但这是人家的立身之本,尽管老爸也去拜访过几次,试图请教,但这种土医都是世代口口相传的本事,绝对不会外传的。然而后来随着流行性腮腺炎的消失,他们也没有了用武之地,最后的结局可能也是失传了。
话说回来,学校里发生了流行疾病,这让身为校长的杨启泰也格外忙碌。倒不是说工作不力什么的,在这个年代,学校里的流行疾病实在太多了,比如最常见的流行感冒、红眼病、腮腺炎等等,哪个学校不会中招?不过杨启泰年纪轻,工作积极,责任心也强,又是操心孩子们的病情,又还要担心有的孩子因此失学,最近每天晚上都回来的很晚。
总有那么一些家长,认为孩子上学就是为了识几个字就成了。大概到了四、五年纪,说不定哪天就不来了,孩子生了病,在家呆了一个礼拜不想上学了,大人也正好省几个钱,放任他们在家玩了起来,杨启泰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每家每户的家访,劝说孩子们重新回来上课。
这天又是很晚才到家,裹着一阵寒风进门的杨启泰让易慧芬只皱眉头,“劝个一趟两趟就行了,这么一回回的跑,哪里来的力气?再说孩子不愿意上学,你劝回来也没啥用!”抱怨过后还是关心地问,“饭吃了没?”
“没呢!”杨启泰憨憨一笑,“我就知道!”易慧芬咕哝着去厨房热饭菜,这些人家也真做的出来,启泰是为了他们好,这每天下班后大老远的跑过去,这都九点多了连饭都不供!
“别瞎说!人家是邀我吃饭来着,我没有答应。要不然不的要被人说是去混饭吃的吗?”杨启泰也饿坏了,狼吞虎咽的同时还不忘给人家澄清,“人家孩子可惜了,是个好苗子啊!”
“那为啥不继续读书了?”杨小贝也好奇起来,既然成绩不错,按照本地的风俗都还是会供着上学的——考出去就鲤鱼跳龙门了不是?
“唉!所以说孩子太懂事了啊!”杨启泰三下五除二就把饭干光了,满足地喝了一口老婆递上来的茶水。哈!还是在家里舒坦!“就是九组的那户姓谭的人家,你应该听说的,收养了个儿子的那家!”
“哦!是那家啊!我知道我知道!”易慧芬举手说,“我听大嫂说的,那家媳妇是她同学,进门好几年没用生养就报养了一个儿子。谁知道那孩子刚到他们家一年,女人就怀上了,后来谭家要把孩子退回去人家不要,就这么留下了。”
在相对封建闭塞的农村,不能生养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