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天涯愕然道:“你是怕回了龙川不知该如何做才睡不着吧?”
祝清秋像是被他戳破‘谎言’,撇了撇嘴,坐在床头望着烟雨朦胧的河面,默不作声。
许久许久后,祝清秋率先打破沉默,道:“不想那么多了!肚子饿了,去找李长风要东西吃!”说罢,一掀身上的被子。
浪天涯大叫一声,急忙闭眼道:“女流氓!”
祝清秋急忙抓起被子,赔笑道:“大侠别见怪,小女子有裸睡的习惯。”说着,慌忙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
浪天涯刚穿好衣服,敲门声响,还以为是婢女来唤他起床用早膳。却不想走过去开门后,却是见到小姨妈站在门口。没由来的一阵好笑道:“怎么突然那么客套了?”
祝清秋却是叹了声,而后哼了一声,道:“没发觉小姨妈哪里不同吗?”
浪天涯上下打量了,见她仍是一副男儿装,半晌捂嘴笑道:“你是不是束胸的那块布松了,好像胸变大了。”
“哎呀!痛,别打了!”浪天涯话音刚落,就糟到一阵猛烈的殴打。
两人呼喊着在船舱里追逐嬉闹。
跑在前头的浪天涯突收住身子,恭敬道:“请带路。”
祝清秋也停下奔跑的步伐,慢慢走到转角处,就见一婢女正朝着前方走去。
浪天涯附在她耳边低声笑道:“开饭了。”
两人随着婢女来到上层的舱厅,李长风摆开酒席款待他们,列坐陪同的尚有一英挺青年和一位四十来岁的和尚,生的宝贵庄严,却是眸子里有点浪子的味。
李长风起立欢迎道:“顾兄、顾小姐请坐,大家都是自己人了。”
浪天涯听得介绍,不知是李长风记错了,还是说错了?
那两人亦客气地起立施礼,教两人颇有点受宠若惊。
李长风先介绍那中年和尚道:“这位是净明大师,乃龙隐寺的高僧,家父的棋友。而这位是三妹的朋友,是富甲一方的大官人刘通。”
净明看了他们两眼,而后谦虚道:“长风世侄过誉了。什么高不高僧的,我只是一个酒肉和尚而已。”
那英挺青年笑道:“净明大师就是爱说笑,若您都配不得一个高字,那何人敢当了?”
浪天涯见这青年华剑丽服,气派高雅,比之李长风只逊了气魄风度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大将之风,但已心生好感,忙与他客气寒暄。
但此人对他的神态总带点傲气,不若李长风的亲热。
李长风指着桌上的食物,笑道:“这是西北的特产,蒸饼,中间有羊肉葱白造的馅,以豉汁、芝麻和盐熬熟,非常美味。”
两人还是首吹吃到北方流行的胡饼,均津津有味。
刘通道:“今趟皇上南下,虽说御驾亲征是为鼓舞士气,可却是不知朝廷动荡,鉨王怕是随时都会下手。”
净明点头道:“鉨王在军中权威甚高,皇上竟敢与虎谋皮,想利用他对付祝卿,到时还真不知鹿死谁手。”
刘通哈哈一笑,道:“谁死谁手都没关系。只要咋们的李英雄将军是最后的赢家便可以了。”说罢,带着嘲讽的语气继续道:“俗话说,功高震主,不管谁上了皇位,怕是都会容不下鉨王与祝卿这两头猛虎。”
李长风摇头道:“不要忘了还有我那老爹,只有他婆婆妈妈,迟迟不肯做好准备。”
净明端起酒杯朝着众人敬了一杯,道:“大战一触即发。李将军身为镇西王却也是好事一件,等他们斗完了再收拾残局,那是最好不过了。”
李长风欣然点头,转向浪祝两人道:“今趟全赖两位,若不是神工坊的账簿失窃,让我爹知道形势严峻,估计他老人家都不知道还要犹豫到什么时候。”
此时环佩声响,浪天涯别头望去,刚好捕捉到李若霜美丽的倩影,只见她头戴胡帽,形圆如钵,四周垂以丝网,帽上缀以珠翠,式样别致,既华丽又充满若隐若现的神秘美。
她穿的衣服更与中原和南方的宽襟大袖完全两样,是大翻领窄袖的衣装,与他们在龙首见的白衣劲装相比,又是另一番味道。
第一个站起来的是刘通,这小子双目放光,热情似火般欣然道:“霜妹终于来了,愚兄等得心都快要烧成火炭呢。”
李若霜像看不到其它人般,对刘通嫣然一笑,把娇躯移到刘通旁,让他轻扶香肩,侍候入座,这才向乃兄及净明大师打招呼,最后轮到浪天涯和祝清秋。
刘通看向浪天涯两人,突笑道:“二位本领真是通天,能从神工坊偷到账目。怕是这江湖中也没几人敢从祝卿那偷东西了。”说罢,带着酸酸的语气继续道:“这之中怕是有不少机缘巧合吧!”
浪天涯眉头一沉,歪过头,停下嘴中的咀嚼,就见到小姨妈脸上却是十分淡然。
这与祝清秋一贯的性子十分不符。
净明大师哈哈笑道:“刘大官人,且不知运道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浪天涯心中只觉小姨妈隐瞒了自己什么,按理说,能被李长风设宴接待,又聊如此‘胆大包天’话题的,当是他信得过的,却怎么连他和小姨妈的真实身份都没说来。想到这,突想起前两日在赌场李英雄与李若霜来的刚是凑巧。
李若霜浅笑道:“昨晚若霜见到他们时,还以为有两只水鬼由河里爬出来害人呢。”
刘通附和道:“来来,为李将军日后的事业,我们喝上一杯。”说罢,对着浪天涯继续笑道:“顾兄弟别只顾着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