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天涯饶头道:“那这可如何是好?小姨妈,你平时鬼主意最多,还不快想一个出来?”
祝清秋将手中的鱼骨头投进火堆,眸子里闪动的皎洁的光辉,笑道:“追踪之徒,不外分人兽两种办法,说好躲也好躲,说不好躲也不好躲。”
浪天涯听得一知半解,用满是油腻的手掌抓着她的手腕,皱眉道:“小姨妈你就别卖关子了。”
祝清秋一拍他脏兮兮的手,嫌弃的望了他一眼,慢慢道:“水遁。”
浪天涯皱皱眉头,看着边上的河流,重复道:“水遁?”
祝清秋夸道:“是啊!你不要小看了你内呼吸的境界,这个可不是宗师级别的高手是无法达成的。只要借水遁,便能掩盖我们所有的踪迹,让那恶婆娘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无法达成。”
浪天涯喜笑颜开,道:“那还迟疑什么,我们走吧!总被人盯着的滋味可不好受。
祝清秋站起身子,道:“待会下水可记得运转内力护住体温,可别给冻死了。”
此时天已黑透,两人入水之时都是怪叫一声,然后往下游迅速顺流游去,离开这是非之地。
果然那头怪鸟不知由何处疾飞而来,在河上盘旋了几圈后,发出一声鸣叫,再往空中冲去,消失不见。
此时三艘五桅大船由下游驶来,两人大喜,浮了上去投附于其中一船的船底。
浪天涯与祝清秋离开不久后,包括先前的渔夫在内的三个人由林中掠了出来,来到两人下水处,目光灼灼地扫视河道,当然不知道两人竟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法脱身了。
渔夫等三人骑着快马沿河搜索,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见到那三艘大船逆流而来,忙驻足观看。
到大船远去,那老渔夫的神色变得凝重无比,低声对另两人道:“这三艘船扯的是李将军的旗帜,定是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快回去禀报小姐。”
话毕三人消失在岸旁的暗黑里去。
浪天涯和祝清秋先后冒出水面,虽有真气护体,可长时间在冰冷的河水下还是对他们的消耗比较大。
浪天涯倒还其次,只是祝清秋有点瑟瑟发抖,像是给冻得够呛。
过了几息,祝清秋像是缓过劲来,得意道:“这下可算是把尾巴给甩掉了。”
浪天涯提醒道:“不要这么早便自满。还有一天了,才可算赢了这场赌赛呢,过分自鸣得意是可能会百密一疏,功亏一篑的。”
祝清秋点头道:“我有分寸的了,唉!我们真愚蠢,立赌约时只有她说赢了会是如何,却没有我们赢了会是如何。不然耍耍她也不错。”
浪天涯低笑道:“这贼婆娘狡诈的很,少点痴心妄想吧!我现在十分担心夏叔了,不知道这婆娘到底在用什么阴谋诡计在对付他。”
祝清秋道:“担心也无用,要发生的必然会发生。我们能做的又有多少!”说罢,眸子里竟是一下黯淡了下去,可随即又恢复正常,继续道:“这三艘船看来有点来头,有没有兴趣借他两套衣服和少许饭钱,好过现在浑身破烂又两手空空似乞儿般的模样。”
浪天涯听到小姨妈对偷完全没有内疚的念头,低声笑道:“小心点了!能拥有这么三艘大船的人,若非高门大族,就是达官贵人,或是豪门霸主,一不小心。我们就要献上小命。别到时逃离了狼**,又跳进虎窝。”
祝清秋皱眉道:“那去还是不去?”
浪天涯道:“去,当然去。我可不想再回到那冰冷的水里了。再说有小姨妈在,我还怕个啥。”说完贴壁缓缓上攀。
两人闭起口鼻呼吸,收敛精气机能,小心翼翼下确是无声无息。
大船甲板和帆桅处都挂了风灯,但向着他们那面的上下三层二十多个舱窗却只一半亮着了灯火。
浪天涯拣了第二层其中一个暗黑的舱窗爬去,经过其中一个亮了灯的窗子时。内里传来娇柔的女子语声。
两人好奇心性,忍不住停了下来,侧耳倾听。
那女子的声音忽地在两人耳旁响起道:“二哥你最好还是不要劝爹了,他对朝廷一向忠心耿耿,大家都苦劝多时了,他还不是半句都不肯听!”
两人吓了一跳。才知这声音娇美的女子是移到窗旁,那还敢稍作挪动。
另一把年轻男子的声音苦恼地道:“爹最舍割不下就是和皇太后表亲的关系,却不知皇太后老奸巨猾,视我们如眼中芒刺。现在天下灾祸连连,皇上又沉迷在勾心斗角间,万民早已怨怒,北有异族人虎视眈眈,南有蛮荒族入侵我龙川。此次表面打着御驾亲征的旗号,说是为了鼓舞士气,他还不是去为了对付祝卿,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祝卿若亡,鉨王怕也是该到了兔死狗烹的下场,那天朝对外对内的两大威慑就没了,恐怕到时,天下将会更乱。而下一步便是到了我们李家了。”
窗外两人听得直冒寒气,都是相识对望一眼,里面的男女究竟是何人子女?
这男子声含气劲,不用说都是个一流的高手。
女子柔声道:“你有通知大哥吗?”
男子道:“写过信也不知说过多少次了。他都想不出办法,若霜该知爹顽固起来时是多么可怕的了。”
那唤若霜的女子道:“这时候,也是难以抉择时,爹身为一家之主,若站错队伍,便是……哎!都只怪当今皇上无能,好好的天下不到几年光景就已经要岌岌可危了。”
男子道:“不是我们李家不忠,与其坐以待毙被他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