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放眼望去,城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杂乱,虽然房屋简陋单薄,却没有破败之象;街上行人虽少,却不显荒凉寂寥之色;众人虽面黄肌瘦,却精神矍铄。人们有序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脸上并无忧愁之意。
张平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看到的会是这么一番景象,他心里早已做好了看到的是一幅满目苍夷、破瓦残垣、老弱妇孺愁云惨淡、哀嚎遍地的景象的准备,却哪里想到会完完全全的是另一番景象,他不禁内心感到吃惊。
张平掩住内心的吃惊,不动神色的问身边的裴元绍道:“元邵,这城内可都是我太平教众?”
“回少天师话,这城内皆是我太平教众,对于我等来说,此城乃是我太平教大本营,多少兄弟都想来我钜鹿参见天师,只为求见天师一面,还有好多兄弟想要迁来钜鹿居住。”裴元绍兴奋的答道。
“那他们为何要见天师一面?”张平追问道。
“自然是求天师赐福,佑平顺安康,若是再能辞下些符水、灵药的就更好了。”
“哦?那你可曾见过天师?”
“见过,见过。”裴元绍满脸红光,一幅与有荣焉的样子。
旁边的周仓闻言冷哼一声。
裴元绍顿时想霜打的茄子,喏喏的道:“当...当然...只是天师没见过我。”
张平闻言洒然失笑,心道看来便宜老爹的威望极高,把这钜鹿城经营的如此之善,颇有众信来朝的感觉了,心中对张角算是极为佩服。
“少天师,你看,你可能向天师说说,让天师也给我赐个福,当然能求取一份符水就更好了。”裴元绍打蛇随棍走,恬着脸向张平求道。
这时就连旁边的周仓都转过头了看着张平,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张平。
张平顿感惊讶,这裴元绍求也就罢了,毕竟裴元绍也算是太平教铁粉了,这周仓只是因势所迫才入太平教,却也如此渴望是何道理?他按下心中疑问,开口道:“好说好说,这赐福一事毫无问题,至于这符水嘛”,说道这,他有意的停顿了一下,却见裴元绍和周仓都紧张的盯着他,生怕他说出一个不字,便接着道:“不知你们求取这符水何用啊?”
“少天师不知?”裴元绍疑惑的问道。
张平心道不好,连忙道:“不不不,符水妙用我知,可这符水属性各不相同,各有妙用,不知你们求取的是何种啊?”
裴元绍恍然,回道:“少天师,我们就求天师常赐的可以强生健体,御病驱邪的那种。”
“原来如此,这符水我必会替你们向天师求取的,放心吧。”
“谢少天师。”裴元绍与周仓二人一脸激动的向张平拱手道谢。
元绍,我军新败,不知可有人受伤,受伤的兄弟们安置在何处,可带我前去慰藉一二?”
“少天师,受伤的兄弟都被安置在了城西。”
“可带我前去?”
“喏。”裴元绍应声,便前头带路,往城西而去。
在城西一座小院里,说是小院,不过是几间大的茅草棚子围成了一个大屋。在裴元绍的带领下,张平见到了住在这里的伤员,这里的景象顿时又让他吃了一惊,因为在这里并没有因痛苦遍地哀嚎的重伤员,人数并不多,张平进去时,他们或坐或卧,有的谈笑聊天,有的闭目养神,并无太多痛苦之色,他们所受之伤也多半不是什么非常重的伤,多是一些皮肉伤。张平对此很是不解,但他并不急着询问,而是挨个对伤员进行了安慰与鼓励,众伤员听裴元绍说这是少天师,纷纷肃然起敬,更听说少天师是特地来看他们的,顿时感激流涕,纷纷称谢。就连裴元绍和周仓都顿时对张平起了崇敬之心。
待张平从伤员那刷了一番崇拜值出来,回去的路上,张平终于忍不住问裴元绍道:“元邵,我军比之汉军战力如何?”
“汉军兵甲齐整,训练有素,我军不如。”裴元绍答道。
“那此前交战,我军何以抵挡?”张平追问道。
“全赖天师庇佑,以及燕帅指挥有方。”
“恩?此话怎讲?”张平不解。
“天师每战亲临,鼓舞士气,燕帅勇武过人,带我等奋勇杀敌。”
“那汉军可有伤亡,与我军相比若何?”张平继续追问。
“汉军亦有伤亡,但不及我军。我知少天师想问为何我军受伤兄弟不多”,裴元绍脸色一黯,“然而非是受伤的兄弟不多,而是受伤后能回来的兄弟不多,汉军残暴,兵强甲厚,下手狠辣,我军兄弟多被其杀害或杀伤,难以回来,那些被汉军俘虏的兄弟,汉军依旧不会放过,仍然要杀害他们,所以兄弟们都悍不畏死,左右不过一死,也真因此才能与汉军斗个旗鼓相当。就连我上次也差点...若非元福,我早死多时了。”
张平闻言,心中莫可名状,他终于了解到了汉军的残忍,以及战争的残酷。他拍了拍裴元绍的肩,说道:“相信兄弟们不会白死,我们定有胜利的一天。”
回去的路上,张平又想裴元绍询问了一些其他问题,经过和裴元绍的交谈,张平才了解到,目前自己所在的乃是钜鹿城,自春秋战国乃至秦汉,钜鹿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汉末的钜鹿,下辖广宗、下曲阳等十五县,下曲阳位于钜鹿以北约80里,广宗则位于钜鹿东南40里。
直到这一刻,张平才算真正清楚的了解到自己所处的形势,按照张燕的分析,此时董卓与朱儁在离自己北边80里外的下曲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