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自然是按照阿禩的口味烹调的,但胤禩吃得似乎也很带劲儿的样子,想来是两个人的口味颇有相似。
昭嫆眼看着他吃得这么想,虽说这不是她的阿禩,那毕竟是顶着阿禩的脸……
唉,她的阿禩穿越到了胤禩那边,蹲在宗人府大牢里,也不晓得能不能吃饱饭。
胤禩一口气吃了三大碗碧粳米饭,才终于搁下了筷子,他摸了摸肚子,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神色。忽的,胤禩发现皇后盯着自己看,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也不知是怎么了,竟在陌生人的寝宫里吃得这么香甜。
胤禩讪讪笑了笑,“之前在宗人府大牢里,也一直没怎么好好用膳,所以……”
玄烨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你好端端的,怎么会被发落到宗人府了?!”
昭嫆耸了耸肩膀,想也知道,肯定是那边那个康熙把胤禩下狱关押了。
胤禩脸色有些沉甸甸的,他忽然撸起了自己右臂的袖子,露出半截肌肉结实蜜色手臂,那手臂上一片光洁无暇,胤禩道:“为了讨汗阿玛欢心,我费尽周折弄到了一只鹞鹰,那鹞鹰很是凶猛,一爪子抓在了我的手臂上……”但这个手臂丝毫没有伤痕,所以说,果然不是他的躯体吗?
胤禩脸色愈发苦涩,“可是那只鹞鹰进献到了汗阿玛御前,却垂垂欲死!汗阿玛认为,我是故意将一只垂死的海东青进献上前,是讽刺他垂垂老矣。”
玄烨皱起了眉头,虽然胤禩口中说的“汗阿玛”并非指他,玄烨心里还是有堵得慌,他道:“你的意思是,那只海东青是在送进宫的途中被人动了手脚?”
胤禩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
对于这件事情,昭嫆也好奇得紧,历史上的八阿哥应该不至于蠢到去惹毛自己老爹!昭嫆忙问:“那你觉得,到底是被谁阴了一把?”
胤禩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倒是有怀疑的人。”
昭嫆眨了眨眼:“谁?!”
胤禩垂下头,薄薄的嘴唇中吐出两个字:“四哥。”
未来雍正啊……昭嫆心中喃喃道。
玄烨却深深皱起了眉头:“老四?这怎么可能?!老四素来最重兄弟情义、人品贵重,他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胤禩苦笑不已,“儿子还以为,汗阿玛您或许会跟那边想法有所不同。”
哦?意思是在那边那个康熙眼里,胤禛也是人品贵重的儿子喽?
昭嫆忙笑着道:“这个嘛,两边情况不一样!在这里,胤禛跟阿禩自**好。”——所以不管历史是如何记载的,她都不会觉得胤禛会害阿禩。
“是吗?”胤禩脸色忽然阴云密布,嘴角忍不住扬起了一丝冷笑,“那还真是不敢想象。”
这娃,到底有多恨雍正?怪不得雍正登基后,你的下场辣么惨。
忽的,胤禩抬头看着昭嫆:“皇额娘既然说两边情况不同,话里的意思是说,那边的情况您也十分清楚喽?”
卧槽,刚才好不容易敷衍过去了,这臭小子又重提这事儿了!
玄烨的眼神也幽幽森森朝她瞄了过来。
昭嫆如芒在刺,只得挺起腰杆,正色对胤禩道:“还是你来说吧,毕竟你才是当事人!我就算知道一些,也必定没有你知道得清楚!”
听了这话,胤禩觉得有些道理,便点了点头,便开始陈述自己这辈子。从自己生母的卑微,到幼时的不受皇父所喜,再到他自己发愤图强,总算争取到了皇父的几分看重,也因此他十七岁就封了贝勒,额娘卫氏也总算得了个嫔位。
他自幼是由惠妃抚养长大的,因此早先一直跟在大阿哥胤褆身后。后来娶了安亲王的外孙女郭络罗氏为嫡福晋,夫妻虽然恩爱,但可惜一直没有所出,后来只得叫妾室生养,才有了弘旺。再后来,太子被废,大阿哥倒台,藏在太子身后的胤禛不显山不漏水,而他看着空出来储位眼热,终于犯下了最大的过错……
“那时候,儿臣真的是脑子疯魔了,太子被废、大哥败落,便觉得自己有机会凭借‘贤能’二字争取东宫之位。却没想到,公议立储一事,才真真是犯了汗阿玛忌讳!”
胤禩眼圈有些红了,“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柔奸成性,妄蓄大志——”将这番话一字字复述,胤禩心头一阵阵剧痛,眼泪也滴落了下来。
“这些,都是汗阿玛的原话。”胤禩哽咽着道。
昭嫆叹了口气,忍不住有些心疼这个孩子……纵然这个胤禩是良妃之子,但在她眼前落泪的亦是阿禩的眼睛。昭嫆心里也有些酸酸涩涩的。
玄烨努了努嘴,“朕可没说这些话!”语气里似乎有些冤屈的意味。
胤禩听到这话,仿佛是找到了救赎一般,他急忙问道:“汗阿玛,若儿子生在这边,哪怕不是皇额娘儿子,您也不会说这样的话吗?”
玄烨略一思忖,便道:“觊觎储位之事,朕当然也会生气,却也不至于说出这般刻薄的话。”
胤禩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
昭嫆心中暗想,你丫的可别一时欣慰,又不想走了!
昭嫆忙又问:“既然你已经争储失败,为什么不干脆就此放手?”
胤禩一脸的苦涩:“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就算我肯认输退却,别人也不会放过我的。”
“别人?”昭嫆暗暗咀嚼着这俩字,“你说的,是胤禛?”
胤禩点了点头:“早些年,儿臣在大哥手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