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敖烈的母亲北境王妃,众人都道她是有了多大的冲天鸿运,才能嫁进北境王府,还挤下了本要晋封正妃之位的侧妃艾玉棠,成了王府主母。
因着这位王妃极少出门,非必要出席的宴席都不会在外头出现,即使出现了,也是头戴面纱,不让人瞧见她的容貌。
于是坊间有了两种说法,一种是这位王妃相貌极美,为了不吸引众人的注意,所以每次出门都要戴上面纱,遮住下头的倾城绝色;而另一种则是说这位王妃面纱下的脸定是奇丑无比,所以深居简出以纱覆脸。
从北境王那里出来的敖烈径直往王妃所在的东苑去了,东苑还是从前的样子,他感慨的看看这里,摸摸那里,同身后的三七兴致勃勃的介绍。
“快看,那边墙上是我小时候拿石头刻的!”
“这边的花台,我总是会在转角的时候被绊到!”
“还有还有,这棵树,还是我三岁的时候同母亲一道种下的,现在都这么高了啊。”
“......”
三七仍旧闷不吭声的跟在后头,听敖烈絮絮叨叨的讲东讲西。
王妃身边的侍女流镜身上披了件披风站在中门处,已经等了他们许久,见二人迟迟不来,便朝外走想着迎一迎,结果见到敖烈兴高采烈的在前院绕来绕去,不由失笑。
听见有人的笑声,敖烈同三七一道转了视线循声看去,见到一个二十来岁,长相娇俏的女子正站在月门处,歪着头看着他们笑。
“流镜姐姐!”敖烈一下子便认出了这是谁,朗笑着快步上前作势要去抱她,唬的流镜连连退后,“世子您可已经大了,不能再同小时候那般随随便便抱女子了。”
敖烈有些不满意的撇撇嘴,“久别重逢,抱一下又怎么了。”还好他只是说说,到底没有再冲上去。
流镜捂嘴吃吃的笑,“您快些进屋里去吧,王妃已经问过好几次了,怕是您再不进去她就要自己出来寻您了。”
敖烈伸手拍拍身上落的雪花,略收拾了下衣襟,而后跟着流镜快步往内院走去。
“母亲的身体可还好?”敖烈边走便问,“虽然你们都有写信来说一切都好,但我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总觉着你们是合起伙来诓骗我来着的。”
流镜闻言嗔道:“我们做什么要诓骗您啊!王妃就是一切安好,就是这些年度砚城越发的冷了,以前还偶尔会出门散心,现在几乎都不出东苑了。”
敖烈认真听着,面上有些严肃,“母亲她早年受过不小的伤,北境天气寒凉,本就对旧疾暗伤最是不好,现下天气变得更加冷了,保暖的物什一定不能缺了少了。”
流镜点点头,“奴婢们一向十分注意着呢,”想了想又补充道:“大前年王爷要重新给自己院里铺地龙,于是也顺便给东苑重新修缮过了。现在啊其实只要不出门,在屋内是很暖和的,世子放心。”
说话间的工夫便到了内院王妃所住着的屋门前,有婢女笑盈盈的上前行礼道:“世子爷可算到了,适才王妃才唤我快出来寻寻流镜,看为何您迟迟没到呢。”
流镜笑着轻拍了那婢女一下,“我这不是带着回来了么,快掀帘让世子爷进屋去。”
婢女脆生生的应了,掀起门帘让几人进了屋去。
屋中果然暖如春天,敖烈急不可耐的解开自己身上厚重的斗篷丢给奴婢,绕过厅前的屏风转到后头去寻自己的母妃。
“母亲!”
王妃还没见到人便先听到了他的声音,顿时笑弯了眼。
王妃陈氏的样貌并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倾国倾城,更不是什么丑不堪言,她的面容很是清秀,巴掌大的脸庞上嵌着双水色满满的杏眸,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是小小的,纤柔的,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是个已经有了个二十来岁儿子的妇人,十分的可人。
她是自南边一路逃难而来的,有着南方女子特有的娇柔清丽,于是在途中被北境王一眼看上,而后又有了身孕,便带回了度砚城成了王妃。
北境王虽然相貌英俊,但却更多的是英气,而敖烈样貌之中的俊秀之气看来就是从这位王妃这里得到的了。
敖烈飞快的冲到母亲面前,看到母亲仍是一如往常盈盈的笑望着自己,似是自己从未离开家一般,忍不住心中一酸,倒头拜下,“母亲,儿子不孝,出门这么久到现在才回来见您。”
王妃也是早就红了眼眶,起身颤抖着伸手将他扶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八年的工夫,原本只比自己略高的儿子,现在已经要自己仰着头踮着脚才能碰到他的脸颊,王妃心中又是感慨又是欣慰。
敖烈忙半俯下身子,好叫母亲能够摸到自己的脸。
“瘦了瘦了,这脸上竟是连一点儿肉都没有了,怎的全是硌手的骨头。”
王妃不满又心疼,“这军队里就是吃不上什么好东西,怕是连睡也睡不好吧?流镜她们已经把你的房间里里外外重新收拾了一遍,被褥什么的也一应都是新的,小厨房里也都是你爱吃的菜,你若是想吃什么就告诉母亲......”
敖烈半眯着眼睛,像一只大猫一般享受的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关心,冷硬的心中一片柔软。
......
现在的时间正好是处在早膳和午膳的中间,但听说敖烈连早膳都没还没用过,王妃连忙嘱咐人下去将午膳提前摆上来。
敖烈连忙拦住她,“母亲,母亲,不必提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