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没回家好不容易回一次还偷偷摸摸的把你妈当什么了。当初不答应的是你爸你还想把气撒我身上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妈我累了我先进去休息一下啊。你快去做饭去做饭。”
好不容易把拿着锅铲气喘吁吁赶上来的妈妈挡在门外,苏黎咬牙切齿地往屋里看,恰好卫生间的门就要被人关上。她立刻气势汹汹地冲过去:“苏!缪!远!”
“砰”门被撞开,正暗自窃喜的苏缪远还没来得及反应,头就被重重地摁在了坚硬的洗手台上。
“哎呦疼,哎呦哎呦,姐,你轻点。”
“你这个家伙,存心的是不是!”
“哎呦,姐我知道错了。你放开我,拜托拜托。真的,下次你不想让舅舅舅妈知道你回来,我就帮你瞒着,你叫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拜托你放过我吧。”
话虽然很假,苏黎气冲冲地空舞了两下拳头,最终还是放开了面前稚嫩的少年。
苏缪远是苏黎姑姑的儿子,比苏黎小五岁,也是在苏黎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算是苏黎从小看着大的,除了淘气一点惹人烦以外,苏黎还是很宠他的。
苏缪远直起腰,一边揉着撞痛的头,一边嘴里小声嘟哝:“不就开个玩笑嘛。这么凶,看谁以后敢娶你。”
“苏缪远!你说什么!”
“姐、姐、姐对我最好了,我最喜欢姐了!”
苏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行了行了,一点节操都没有。喂,你怎么会在我房间啊?”
“我来玩啊!哎呀老姐,这不是你房间的电脑网速比较快嘛,打boss可……”
“嘿呦,知道我电脑密码就是好哦。那你现在咋还不上天呢。”
“我刚从上面下来呢,嘿嘿……唉,别打别打……算了,反正你现在也回来了,我肯定没得玩了,就先走了喽。”说完就想溜。
“等会儿!”苏黎邪恶地一笑:“我行李箱还在楼下哦……”
“啊……啊!”
苏黎到家的第二天,苏家按清明节的惯例去石钟山祭拜祖坟。
“姐,快点啊!到老房子了。”苏黎爬山爬的哼哧哼哧半死不活,苏缪远却已经在苏黎的头顶上冲她叫喊。
老房子是一幢用石头砌成的两层楼房,年代十分久远,也不知道是谁造的。苏家祖坟在山顶,老房子就在半山腰往上一点。苏黎听爷爷说过,每次遇到战乱或天灾,苏家人就可以躲到石钟山上的老房子里。那房子旁边隐蔽处还有个地洞,当年文革的时候他和奶奶带着粮食水等藏在下边好几天,连红卫兵都找不到。几年前来祭祖,爷爷还指给苏黎看地洞的位置,可她一兴冲冲地想爬下去,就被爷爷骂了个半死。
“不行了不行了我,我先歇一下。”看到叔叔阿姨伯伯婶婶们越走越远,苏黎实在走不动了,只好停下来喘口气。
“这山的确是有点太高了。”唯一落后的姑姑也喘着气走过来:“要不然小黎你就在老房子那儿休息休息吧,别上去了。缪远!你下来陪你姐!”
苏缪远远远听见这话,飞也似的跑下来,说:“好啊!正好我也可以去掏窝鸟蛋。走吧姐!”
“喂喂喂慢点……”苏黎被弟弟拽着胳膊,差点摔了两跤,上气不接下气到了老房子门前。
“姐,钥匙给你。我去找鸟窝了哈。”苏缪远把一把满是铁锈的钥匙塞到苏黎手里,不容苏黎开口,又飞也似的跑开了。
亲戚们远去的背影在大山之上已成踽踽爬行的黑点,苏黎眨巴眨巴眼,盯着老屋木门上浸过雨水发霉的片片斑点,将破旧的钥匙插进同样破旧的锁孔里,旋转半周。
咔哒,锁竟顺利地应声解开,苏黎轻轻一推,一声吱呀,木门呻吟着打开。一股熟悉的霉味扑进鼻孔里,苏黎试探着把头伸进去看,老房子里还是一样的光景。满地厚厚的灰尘,年代久远而发黑的墙壁,破损的家具柜子椅凳也都躺在灰尘里面目全非。苏黎依稀能辨得门边的柜子,上面贴的掉色的娃娃年画日历,旁边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堆锄头、榔头等用具。屋子那头是灶台和旁边吃饭用的小方桌。
苏黎轻轻抬脚踩进屋里,似乎脚步一重就会打扰到这静谧的时光似的。她的视线从墙角直至天花板环顾了一圈,最后定格在狭窄的木楼梯上。那木楼梯一面挨着墙,另一面没有任何扶手。小时候和爷爷奶奶来玩过,所以苏黎对其它简陋的老玩意儿还有种陌生的熟悉感,但楼上却从来都没去过。理由很简单,楼梯的木头实在是太多年了,里头早已蛀成空心,承受不了人的重量。而且更重要的是,这种屋子其实算是一栋石头房,分成上下两层,中间只简单铺了一层楼板,留个缺口造个楼梯。时间一久,往二楼上一站都能把木板踩穿!所以老人是实在不敢让苏黎上去的。只是苏黎打小就是个麻烦精,跟男孩子似的,爷爷不让去,她偏想上去。此刻童年就深种的叛逆又开始冒了芽,她走过去,抬起头往上瞄了眼。楼顶的屋瓦破了个洞,能看见外面蓝色的天。
好家伙,破成这样。苏黎的内心突然开始纠结,上去还是不上去?她又低头看看楼梯:“还很结实啊,爷爷是吓我的吧……管他呢,大不了就摔一下,又不会缺胳膊少腿!”她下定决心,毅然抬起脚踩在楼梯上。浑身的重量一压上去,老朽的木楼梯果然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苏黎咬咬牙,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