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王后平静的看着容弦,等着他的回答。
容弦紧蹙起眉,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其实,儿臣大概也料到了!那夜儿臣与青将军在帐中单独夜谈的时候,被人窃了墙角,而且没抓住人!”
“其实青将军怕是很早很早就知道了这个女儿生来便已经背负的使命,越是如此才越是一直将两个女儿都护得那样紧,外人更是几乎接触不到,大概就是希望能够让那姑娘的身份永远不被人知,可是那怎么可能呢,该来的总会来,该承担的,也总要承担,他的女儿,注定是要卷入漩涡的,而且不只是我朔国,是天下!所以弦儿,你更要清楚,她的身份意味着什么,同样不只是我朔国的命运,是整个天下的命运!”
“母后......”容弦神色复杂,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轻轻叹息了声,继续沉默。
“弦儿,若她是一把可取天下的利剑,母后要你做的,便是那个握剑的主人!”
“但她不是剑,她是一个人,还只是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姑娘!”
于王后点头,“母后知道!”
“确实,男儿志在天下,但是母后,儿臣从来不认为一个女子,就可以决定天下大势!”
“弦儿,听母后的!你是母后的儿子,是母后和你妹妹羲儿以后一生的托付,这天下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母后更希望你好,你觉得,难道母后还能害你吗?”
容弦皱眉,沉默了片刻,点头道,“好!”
于王后终于欣慰的松了口气,继续道,“青洛是一定不能嫁给容澈的,但是她已经到了合适婚配的年纪,而且现在是孤儿,便是没人提及这事,陛下为她做主赐婚也是迟早的事,而且一旦让容澈先顺利向陛下请了赐婚,哪怕是青洛她自己并不愿意,这件事也必会成为定局!那么,告诉母后,这事你打算怎么做?”
“母后想说什么?”
“母后今日便去向陛下请旨,为你们赐婚!”于王后道。
“不可以母后!”容弦立刻反对道。
“为什么?”于王后微微一愣,不解道,“母后虽然还没见过那姑娘,但是也常听羲儿那丫头念叨她,是个很好的姑娘,又是将门之后,尤其她还是......弦儿,这些年来你总一说这个就以还没到时候避而不谈,但你这世子妃之位,也该有一个人了!”
容弦摇头,“但是母后,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局外人,儿臣若是这样做,与三弟又有何区别?”
“弦儿!你得清楚,从她的身份生来注定开始,她也就已经注定不可能是局外人了!”
“母后,儿臣,不答应!”
“那你打算就这样看着容澈母子跑去你父王面前请旨,然后眼睁睁从你世子府风光大嫁去文阳府吗?”
“还有别的办法的,母后,儿臣既然受了她父亲的托付,那么,儿臣就不能害她,也不能让别人害了她!”
“别的办法?弦儿你倒是告诉母后,你还能想出别的什么办法?若是别的还好说,但是这种事,你能想什么办法?她只有不嫁容澈的理由,但是没有不嫁的理由,可你的意思就是让她不嫁,到时候你父王若是当真要为容澈和青洛赐婚,难道你还能跑到你父王面前说不可以吗?”
容弦摇头,“母后你忘了,青大将军去年才去世!”
于王后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按照朔国大丧之礼,凡族门有亲人去世,三年之内,不得操办大喜之事,婚嫁之事,还不够大吗?”
于王后反应过来,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笑道,“瞧母后,怎么把这么大个事都忽略了!那这么算来,这件事就至少还能拖上两年了!”
容弦微笑点头,“不只是母后忘了,三弟他们也忘了!”
“你父王的身体越来越差,蛰伏蓄势了这么多年,她大概是怕再不出头,可能就晚了,可弦儿,那两年之后呢?”于王后担忧道。
容弦含笑予以安慰的眼神,“母后不必过于担心,毕竟两年之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于王后想了想浅笑点头道,“也对,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两年,也照样可以发生很多很多的事!”
容弦站起身,“时候不早,青洛还在羲儿那里,儿臣过去接人,便先告退了,改日再来探望母后!”
于王后微笑点头,“去吧!”
.......
容弦至千瑕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也并未在宫中多做停留,接了青洛便直接离了王宫。
青洛心事重重几度欲言又止,容弦面色波澜不惊心中却是百味杂陈,“想说什么,便说吧!”
“殿下,青洛......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容弦浅笑。“为什么这么问?”
“殿下知道王姬娘娘为什么要见我,对不对?”青洛问道。
容弦点头,“之前不知道,之后知道了。”
“那殿下不问青洛答应了吗?”
“哦,那你,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我......没答应。”
容弦浅浅一笑,“我知道。”
“是啊,殿下什么都知道,可是青洛什么都不知道。青洛与王姬娘娘素未谋面,王姬娘娘为什么无缘无故看上青洛?青洛有何值得王姬娘娘一定要我嫁与文阳君殿下的地方?甚至......”
“甚至什么?”
“殿下接青洛和翎儿入府,当真只是因为我父亲的关系吗?就没有......其他什么,青洛不知道的原因?”
容弦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