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马车是直接到王宫还是先去将军府?”驾车的马夫问。
容弦神色微微顿了顿,淡声道,“去将军府。”
“是。”
然而马车才刚刚向青将军府所在方向没行几步,容弦却又再次开了口,“等等!”
“陛下?”
“还是直接回王宫吧!”容弦道。
驾车的马夫应了声是,立刻调头直奔王宫方向而去。
这时候,已经夜入四更。
提心吊胆了整整一夜的杨敬德在得知容弦回宫的消息的那一瞬,激动的几乎就直接给跪了下去,立刻慌慌张张忙不择路的赶出去接人。
然而人还没接到,却是先接到让立刻传太医师的消息。
传医师,传医师?!杨敬德当时就吓懵了,陛下不是只是说出去散散心吗?传医师做什么,陛下受伤了?受了什么伤?怎么受的伤?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难道伤势很严重......
已经腿软的移不开步子的杨敬德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慌乱,扯起嗓子尖吼了声,立刻斥人去速急传医师。
然后——然后他看见四名宫奴用软轿抬了个人急急而来,但,软轿上躺着的人当然并非容弦,只是容弦也紧随其后。
杨敬德看清软轿上的浑身带血的昏迷之人后,顿时愣住,“青、青将军?!”
“医师过来了吗?!”容弦沉声问道。
“还,还没,但是老奴已经差人速速去传了,应该马上就到!”杨敬德连忙解释。
“再催!!”
“是,老奴马上去!”杨敬德应声,这次都没有支人,自己亲自急急跑了出去。
但凡还留守在国医院中的医师全被很快传过来,然而在轮番反复诊断之后,七名医师支支吾吾给出了一致的结果:所中之毒前所未见,而且毒性猛烈非常,青洛的情况,不容乐观。
不容乐观可以有很多解释:恢复得慢,治愈艰难,有副作用......但是眼下他们说的不容乐观,只有一个解释:性命堪忧。
不应该啊,她青洛是什么人,什么坎坷危难没见过,什么样的困境没有闯过来,掉下雾谷没死,出入战场没死,刘滨父子背叛没死,身陷南朔没死,而今只是遇到了一场小小的刺杀,怎么就不容乐观了?
“不容乐观啊?那你们只回答孤,这毒你们到底是能解还是不能解?!”容弦冷声道。
“臣等......臣等要先分析出这毒物的成分,然后才能......对应配置解药。”
“那没配出来之前呢?!”
“之前......之前就只能先以其他药物克制毒物的扩散,尽力续住命,直到解药配出来......”
容弦眉头紧紧蹙起,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青洛,沉默了良久,才看着几人道,“多久配得出来?”
“这......这臣等不敢担保。”几名医师战战兢兢回道。
“不敢担保?!”容弦面色骤寒,森冷的目光扫过面前跪着的七名医师,“那是不是这毒克制得住否,续命续得了否,还有解药配的出否,而你们,也都不敢担保?!”
“陛下,不是臣等不尽力,而是这毒实在是非同寻常,我们......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之......”
“你们可知道中毒的是谁?”
几人都是一愣,这不是......青洛青将军吗??
“回陛下,这是青洛青大将军。”
“是啊,她可是青洛青大将军,那你知道她的命有多重要吗?”
“臣等......知道......”
“知道就好!不要给孤说什么尽力不尽力,若是救不了她,你们一起陪葬!!”
几人这才好像明白了刚刚容弦为什么问他们知不知道中毒的是谁了,面色皆是惨白一片,连忙颤颤巍巍的磕头应是,然后再不敢半分懈怠,立刻分工连夜寻找救人之法。
这一夜容弦守在青洛榻前,一坐到天明。
青洛中毒昏迷之事并没有对外公开,不只是青洛的中毒,连容弦当夜遇刺的事都彻彻底底封锁了下来。
次日下午容弦同时召了三人入宫,穆弈,董恪,还有沈昱。
他们三人是唯一事后知道容弦和青洛遇刺并且青洛中毒昏迷的人,也亲眼见到了躺在凌霄殿里昏迷中的青洛。
“她昏迷的消息必须绝对封锁,哪怕是青府上的人也能少知道就尽量少被知道,就以她与孤起冲突为名,在她实际醒过来之前,对外暂时闭门不出。”
“她什么时候能醒?”董恪问。
容弦摇头,“不知道。”
董恪穆弈二人面色骤变,沈昱依旧面无表情。
董恪不可置信的盯着容弦,“末将不太听懂,什么叫......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的意思。”容弦平静而答。
“那至少一定可以保证她绝对不会有事的,对吗?!”
容弦依旧平静摇头,“也不知道。”
董恪再无法抑制怒气,猛的一下冲起身,转身径直朝青洛榻前大步而去。
容弦眯眼,冷声道,“你要做什么?”
董恪穆弈转身,语气生硬回答,“陛下不救她,臣救!!”
“你能救?!”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天下能医者万千,总有人能救她,再怎样,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董恪冷声道,人已快速走到青洛榻前,伸手欲将青洛打横抱起。
“谁敢碰她!!”容弦沉声大喝。
董恪身体僵住,毫无征兆,下一瞬他的肩头就已经多了两把寒剑。
羽凌卫。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