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姝依着羽文帝的面子,也赏他一个薄面不必行大礼。沐姝轻笑道:“大监前来所谓何事?”沐姝如今是羽文帝的掌上明珠,摄政王权倾朝野,他就是再得羽文帝信任,也不敢逾矩。毕恭毕敬的奉承,毕竟是修炼成精的老宫人了,时局如何,他还是看得明白。“咱家奉皇上口谕,将羽安公主的物件都搬入公主府,羽安公主即日起,都必须住在公主府。待公主与摄政王大婚那日才可以住人摄政王府。”见南宫铭不高兴了,那老宫人又道:“王爷,公主尚在闺阁,若久住在摄政王府实在不妥。皇上宠着羽安公主,自然不会让她的闺誉有损的,还请王爷体谅!”那老宫人的话已递到这份上了,南宫铭若再不放手也说不过去了。沐姝笑着打圆场,“羽安自当谨遵父皇圣谕!有劳大监走一趟了。小小心意,请大监喝杯薄酒。”沐姝一个眼神示意,芙儿领命上前塞给老宫人一个玉扳指。羽安公主的物件怎么会有差的,那老宫人笑意更盛,眼睛与鼻子笑得挤到一处,极显阴险狡诈!“公主客气了。皇上还等着用膳,咱家要快些回去伺候着。就不叨扰王爷与公主殿下了,咱家告退。”沐姝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客套道::“大监慢走。芙儿送送大监。”送走了老宫人,沐姝也该挑起女主人的担子,将府里上上下下都打理一遍。南宫铭依依不舍的回了摄政王府处理公务。西风与沐姝最为熟络,这闹腾性子与沐姝合得来,便留他在公主府保护沐姝。西风原本自主请命留在公主府,一则是为了保护沐姝,二则当然是为了能时时刻刻见到他心心念念的芙儿姑娘。“西风一定谨记王爷口令,保护王妃安全!”沐姝见西风一副认真严谨的模样,不禁失笑。“西风,你厚着脸皮留下来是想当芙儿的‘护花使者’吧!”“姑娘!”芙儿羞得小脸通红,低头揉着手帕。西风抓抓脑袋,嘿嘿直笑。“王妃还真是冰雪聪明!像我这么高级的护卫,护主护花两不误嘛!”沐姝愈发觉得西风可爱又好玩儿。正欲调侃间,清儿带着家丁押着两个婢子进来。“将她们带上来!”沐姝见此收起嬉笑之态,整顿衣裳起敛容。“清儿,出了何事?”清儿上前站在沐姝身侧,回禀道:“姑娘,清儿方才恰巧路过院外,听得两个婢子在墙下嚼舌根,对姑娘出言不逊。清儿气不过便让人将她们抓起来交给姑娘处置!”清儿一心向着沐姝,更是处处维护。听不得旁人说沐姝半句坏话。沐姝略略点头,看向跪在青砖上的两个奴婢。那两个丫鬟一阵心慌意乱,羽安公主智破乌金国宝之事让她名声大噪,将第一才女都给比下去了,可见其厉害程度!沐姝是个好伺候的主儿,却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两人吓得浑身发抖,冷汗直冒。趴在地上语无伦次的开口求饶。“奴婢知错!羽安公主高抬贵手,饶奴婢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公主饶命!都是她胡乱瞎说的!公主饶了奴婢一命吧!都是她!不干奴婢的事!”生死关头,谁也不认识谁,只顾自己尚得苟且偷生!敢做不敢当,是沐姝最瞧不起的!“仗责三十,撵出公主府!”家丁立刻将两个奴婢拖下去打板子。杖责三十也要不了她们的性命,只是给她们一个教训而已!“芙儿,将府中所有人等全部叫来!本公主也该训话,立一立这府中规矩!”“是!”芙儿领命退下。片刻之后,院中已站满了人。侍女与侍卫、家丁各站一边,整齐排列。而被杖责的两个奴婢也在院子,满院都是她们的嚎叫痛哭。让人一阵心悸,背后生凉!沐姝扫视一眼,缓缓放下茶杯。“所有人都在这儿?”“回公主的话,都在此了!”芙儿在人前还是尊称沐姝为公主,摆足了架子。沐姝理了理并不褶皱的衣衫,站起身俯身满院的人。“既入了公主府就得守府中规矩,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心里应当清楚!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干干净净入府,清清白白做人,本本分分做事!前情旧债一笔勾销!忘不了恩重如山的旧主,就自行去账房领了月银走人!”说着,沐姝慢慢步下台阶。一字一顿道:“本公主可不是什么信男善女,眼里揉不得沙子!若有人吃里扒外,在府中做事还心系旧主,就别怪本公主心狠手辣!”“本公主既然能从一个出身平寒的草根农家女,坐上万人景仰的公主之位。也不怕流言蜚语,若再有人乱嚼舌根,挑拨是非,传入本公主耳朵里,不论何人皆以藐视皇亲之罪处置!”沐姝泰然自若,一字一句间无不流溢着稳重老成之气。不愠不火,不疾不徐,威风堂堂。众人竖耳恭听,不敢有半分走神。这个名扬天下的羽安公主是万万不能怠慢的,得小心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