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让林静的眼神变得迷离,一个男子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她的身侧。他掏出一根烟递给她,“小美妞儿,喝了忘情水,再点跟销魂烟吧。”
她接过烟,放在眼前看了看,口中念道:“忘情水、销魂烟。世间可有什么东西,真能让人忘情、销魂吗?”正在思虑间,身边的男子竟把手臂搭到她的肩头,挑逗地看着她。她心中一惊,转而化作厌恶,一把推开男子的手,踉跄地走出了酒吧。
夜风扑面,林静步履蹒跚,走得坎坷,她手里的提包随着她摇摇摆摆。那些忘情水虽然不能达到忘情的效果,却足以让她喝醉。后海的夜晚声色犬马,红男绿女歌舞升平。她只想快点走出这片喧嚣,眼见前面一个路口,她便拐了进去。身后的喧嚣渐渐远去,她进入了后海后身儿的一处胡同。胡同里偶尔有遛弯儿的居民与她擦肩而过,这富有生活气息的胡同小巷,让她显得更加孤单寂寥。
初恋的苦涩充斥了她的整个心房,从没有比现在更想麻醉自己。对面有人正在用打火机点烟,林静摇摇晃晃地上前问道:“能帮我点一支吗?”说着,将刚才酒吧里得到的那根烟递了过去。对方的烟刚点燃,打火机还没熄灭,就着火苗将林静的烟点燃了。对方见是个酒醉的姑娘,不想沾染麻烦,迅速走掉了。林静望着那蓝幽幽的微光,幻化出齐伟峰,蓝光熄灭,他的身形支离破碎。杜颖芊跳出来,劈头盖脸骂道不要脸的小三儿。林静委顿地瑟缩,低下头猛吸了一口烟,这是她人生第一口烟,嘴里呛人的味道和心中的酸楚,让她的眼圈微微发红。
正在摇摇晃晃继续前行,在狭长的胡同尽头处,一辆火红色的陆虎车突然驶了进来,林静慌忙躲闪一下子与对面的行人撞了个满怀,手中的香烟也滚落地面。
陆虎车见自己险些撞到人,停了下来。车窗缓缓摇下来,一张男子的冷峻的侧颜露了出来。
酒醉而又失意的林静心中焦躁不堪,头也不抬冲口说道:“你走路怎么不看路啊?”待抬头看到自己竟然撞到了一位老大爷,刚想道歉,没想到老大爷脾气更冲,张口回敬道:“现在的年轻人素质怎么这样低,撞了人不道歉还反咬一口。你们真是不学好啊。难怪总听人说男孩子就喜欢吸毒,女孩子就喜欢去给人家当小三儿!”林静听到“小三儿”,惊怒不已,还口道:“你们这些老人才是不自重,都说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老大爷被林静说得张口结舌,甩了袖子走了。
林静心中的悲伤悉数转为怒意,老爷子走了,她的怒意无处发泄,借着酒劲儿,她转而拍打身边停驻的那辆陆虎车,“喂,你差点撞了人,你知不知道,还不下车道歉?”
车门旋即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名身体高挺的男子。男子随手从钱包里掏出一沓人民币,递到林静面前。林静看了看钱,瞬间明白对方将她当成碰瓷的了。她怎么就这样要被人说成是小三儿,又要被人以为是个碰瓷儿的?她无奈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嘲讽的轻叹,转而望住对方。
她对面的男子面色冷峻,整个人透着骨子里发出来的冷傲,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居高临下的看着林静。那是一张混合着东西方神韵的脸,完美地有如希腊神像。此刻,这男子就像一个神那样俯视着林静,那沓钱是神对她的宣判,你是一个碰瓷儿。
林静看了看他递过来的钱,对此嗤之以鼻。酒精此刻已经让她站立不稳,她摇摇欲坠,用手指着那沓钱,“你给的太少了。”男子眼中的琥珀色闪了闪,掏出手机,道:“看来,我应该选择报警。”剪短的一句话,中文说得倒是很好。林静气结,酒液在胃里作祟,让她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儿,一口酒气逸出后充斥在她和男子之间。男子显出厌恶的神色,冷冷看着林静。
“你要报警?你差点撞到我,你还要报警,我才是应该报警的那一个才对!”说着,林静也掏出手机,转身去拍这辆路虎车的车牌号码。她走得摇摇晃晃,一侧身差点跌倒在路虎车上。费了好大的劲儿,她才拍下车牌号码,一边拍一边说道:“我要拍照取证,让你不能抵赖!”
男子根本不去理会林静的拍照行为,脸上表情依旧冷峻,待到林静拍好照片,他便拉开车门上车,脚踩油门绝尘而去。
林静慢慢地、慢慢地蹲下身体,用手捂住脸,泪如泉涌。别人的初恋是爱情,自己的初恋是奸情。小三,这么贱的称谓,竟然落到自己的头上。昏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地那么长,一副茕茕孑立的惨状。
哭了好久,林静才觉得心里没那么难过了。她松开捂住脸颊的手,夜风拂面时感觉脸上一片冰凉。路灯下,前方的地面上,一张四四方方的小纸片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与她作伴。林静站起身走过去,俯下身拾起那张纸片,举到眼前一看,原来是一张小男孩儿的照片。
照片里的小男走在路上,表情严肃,像个小大人。那双眼睛十分漂亮,让林静觉得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这孩子。照片的边缘已经微微泛黄。看这照片虽然年代久远,但却没有任何损坏,被保护地很好,想来应该是照片主人的心爱之物。
她端详着照片,想不出这照片应该是属于谁的。她忖道:“刚才走过来时,好像没发现地上有东西,后来冲出来一辆陆虎车,再接着,接着就是我蹲在这里哭,好像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