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喜这幅作态让赵光哭笑不得。“卞将军,你这幅样子成何体统?没听到大家的发言都是怎么保住你的命的吗?你还想怎样?赦你无罪不成?”
卞喜当然是这么想的。可是这话有点不好出口。“大人,末将有罪。不过…也情有可原。”
“哦?”赵光乐了。“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不得已的?”
卞喜一脸羞愧,又有些神往的说:“大人,你…你见到那个女人就知道了。”
‘那个女人?尹涵的六夫人?听着这意思,难道是个祸国殃民级别的女人?’赵光心里突然有点儿小激动。“好了,你就不要添乱了。谁还有其他意见?”
卜已说:“大人,从目前来看,卞将军不宜处斩。可是他的罪名之一是夺人妻室。顶着这个罪名,不把他处斩,对我军的声誉极为不利。斩了卞将军,有可能造成的后果是我军内部的矛盾冲突升级。不斩卞将军,我军将背上匪军的恶名。从长远来看,背上恶名更不利于我军的发展。末将以为,不斩卞将军,首先要做的是给卞将军的罪名定性。据卞将军所言,他得到尹涵的六夫人的时候,只有他们三人在场。是抢还是送?亦或是勾引?这里面的区别大了!”
卞喜立刻会意,大声疾呼:“大人,我是让那个女人迷了心窍了!是那个女人勾引我的!大人明察,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勾引,我才被她的美色所迷惑,才铸下大错的。大人明察啊!”
这事儿有点儿像闹剧了。可是赵光却不觉的好笑,反而有点儿悲哀。一切都从利益的角度考虑,赵光还没有完全适应。“好了!卞喜,你也不要再表演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心知肚明,我也心知肚明。在场的谁还没想明白就赶紧问。在门里我们可以放开了讨论。可是出了这个门,大家必须保持口径一致。”
周仓挠挠头。“大人,我有点儿没想明白这里面的门道。”
赵光看了一眼周仓,又看着太史慈说:“子义,你来讲讲。”
“是!大人。”太史慈领命说:“军纪第一,团结第二。当两者发生冲突时,尽可能将矛盾转移,让第三方承受冲突的代价。就这件事来说,不杀卞将军,军纪受损。杀卞将军,不利团结。因此将罪名尽可能的推到尹涵身上是最符合我们利益的做法。所以,这件事的实情是尹涵贪恋权位,不满临淄的新政。以财色贿赂我军将领,意图破坏临淄的安定团结,以期乱中谋利。卞将军意志不坚,在财色面前堕落了,陷入尹涵的圈套。我军领导机关及时洞悉尹涵的阴谋,罢免卞喜的职务,先行收押。待事情彻底查实后,再以军规定罪。”
赵光说:“嗯!很好!还有谁不明白?”……“大家都不出声是表示都明白了?”…“好!这件事的讨论就到此结束。军中就由卜已彻查此事,并且暂时代理一师师长职务。军队之外交给贺飞大人,我明早会通知他。卞喜的事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我们的改革直接触及世族豪强的利益。他们肯定不甘心主动放弃自己的利益。所以肯定会想尽办法腐蚀我们的队伍,破坏我们的改革。我们依然面临着巨大的困难。在这种时刻,更需要我们以坚定的信念团结一致,坚持我们选择的道路。我知道,大家都正当热情如火的年龄,面对敌人的诱惑,身心都承受着煎熬。这种滋味我完全能够理解。可是我们是军队,不能像普通民众一样随意行事。就是娶媳妇也要遵守纪律。像卞喜这样胡来是不行的。这样只能使我们失去人民群众的支持,最终败亡。卜已、周仓,关于文工团入驻和各级将士成亲的规定,你们要抓紧时间制定出来。目前团级以上军官的个人问题也要抓紧时间解决。你们身边有个做饭洗衣的,也能把更多的心思用到军队的建设当中去,更有利于工作效率的提高。大家还有没有什么事要说的?”……“没有就散会。管虎,卞喜就交给你暂时看押。”
卞喜的事确定了解决方案,暂时稳住了局面。可是郑光并不怎么高兴。一心想要用民主的方式解决问题,到头来还是玩的官僚主义。郑光既无奈又有些许失望。心情郁闷之下便想找人发发牢骚。想来想去,好像只有郑玄最合适。老郑同志的学识智慧在哪儿摆着,气度操守也在哪儿摆着,给他说什么都不用担心被出卖,也不会对牛弹琴,还会得到宽慰和提点。而且这么晚了,绝大多数人都已经睡了。不过郑玄几十年来都保持着夜读的习惯,这会儿也不会影响他休息。
赵光到来,郑玄也很欢迎。对于一生向学的郑玄来说,赵光就像一扇通向未知的知识的大门。总能让郑玄产生一些不同以往的想法。
赵光将卞喜的事源源本本讲给郑玄,郑玄默默听着,始终保持微笑,只偶尔发表一两句意见。末了,赵光又讲了一个故事,说有一天小猫邀请朋友到家里吃饭,为此小猫精心准备了好几天。可是到了请客的日子,朋友们看着满桌鱼做成的精美佳肴却不肯张嘴。小猫心里着急,就问朋友们为什么不吃。小狗说:我喜欢吃肉骨头,不吃鱼。小鸡说:我喜欢吃虫子,不吃鱼。小兔说:我喜欢吃草,不吃鱼。“郑老,我空有心将后世自由平等的法制社会提早带到这个世界。可是你们这些教书的把人都教成了羊,我也只有徒呼奈何了。”
听赵光的语气颇有怨念,郑玄捋须而笑。“我听说明阳曾重新解释了愚公移山的故事。说一个传世的目标要让后人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