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打住!”云瓷宁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她觉得晏佑再说下去,自己就要流出哈喇子来了。
晏佑听闻她叫自己停下,又瞧见云瓷宁饿的头昏眼花的样子,坏笑道:“那白女侠现在可以允许在下跟着你学习了吧?”
“可以可以。”云瓷宁忙不迭点头,“不过……”说着,她转了转眼珠,“还有一样,你没有说出来。”
“愿闻其详。”晏佑弯着腰将折扇拿在手中,如同上朝拿着象牙笏的大臣一般,严肃的样子将云瓷宁给逗笑了。
“馄饨。”云瓷宁说出了这两个字,舔了舔嘴巴,十分向往道:“走,我们去吃馄饨。”
“馄饨?”晏佑十分疑惑地被云瓷宁拉着一路走,却见云瓷宁转头鄙视了他一眼,“大少爷,你不会连馄饨是什么都不知道吧?”哎,当真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小仙女,啊呸,小仙男。
晏佑停下了脚步,摆摆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想吃馄饨的话,直接教家里的厨子做便好了,何必多跑一趟?”
云瓷宁摇头晃脑,“你懂什么?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白女侠之意不在吃,在乎体察民情也。”
晏佑“噗嗤”笑出声来,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将“吃”说的这般清新脱俗的。
东街的街角处,一处不大不小的馄饨铺子在那里搭着,灶里升起的水汽氤氲,教那一方小天地显得格外温馨。
有句话说“好酒不怕巷子深”,这句话用在馄饨上也不错。方才走到巷子口,两人便闻到了自馄饨铺子里头飘来的阵阵香味儿。
原本晏佑还在奇怪,为何云瓷宁不走大路,偏偏走进了小巷子里头,现下看来,这小巷子里的馄饨不比他方才说过的那些糕点坊里的糕点差。
铺子虽然至简,却绝不简陋,里头摆放着的桌子也是十分普通的木材所制,但每一方桌、每一张凳都擦得十分亮堂,教人看了心里觉得舒服。
云瓷宁挑了张距离灶台较近的桌子坐下,晏佑也坐在了她身旁,只是他坐下时用手中的折扇掸了掸灰这个动作教云瓷宁皱了皱眉,心道果真是侯门之中长大的大少爷。
现下还未到用晚膳的时辰,灶台后头那个立着的女子还不算太忙,只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锅里的水烧开,而后仔细地切着要用的食材。
女人约莫四十岁的模样,头发用蓝色的方巾包裹,一双巧手拿着刀在砧板上灵活地切着,短促而又轻快的声音在小小的馄饨铺子里头组成一段欢乐的乐曲。
听闻有人来,女人放下手中的刀,双手在腰间的敝膝上擦了擦,弥漫的水汽似是挡住了她的视线,没有瞧清楚来人是谁。
女人一边自灶台后头走来一边开口问道:“两位吃些什么?”
直到走至云瓷宁身旁,女人清瘦的面庞终于有了一丝动容,扯出了个笑容道:“原来是恩人!”
感受到晏佑疑惑的眼神,云瓷宁忙摆了摆手道:“张嫂,我都说啦,不用叫我恩人恩人的了,叫我白瑾,阿瑾,都可以。”
张嫂点了点头,虽是没再叫“恩人”,却仍旧十分客气地问道:“白姑娘今日吃什么口味儿的馄饨?”
坐在椅上的云瓷宁思考了半晌,道:“恩……就要香菇白菜馅儿的吧。”说罢,她用手肘戳了戳一旁的晏佑问道:“你呢,腌柚子,你吃什么馅儿的呀?”
“呃……”晏佑第一次在外头的小铺子吃馄饨,也不知这里都有什么馅儿的,又不好开口问,便道:“和白姑娘一样吧。”
张嫂这才发现云瓷宁的身旁还坐着位年轻的公子哥儿,不由得笑着称赞道:“这位公子好生俊俏。”说罢,还未忘了朝云瓷宁挤了挤眼,云瓷宁忙起了身解释道:“张嫂,不是你想的那样。”
“知道啦。”也不知张嫂有没有听进去那句话,笑眯眯地去下馄饨了。
张嫂做馄饨的空当,无所事事的两人又聊起天来,不知怎的便又聊到了画舫上头的穆雨。
怨不得云瓷宁觉得那张脸有几分熟悉,原来她在出琼仙苑的时候曾经不小心踩到过他,可当时他的反应也太过诡异了些。
大约是馄饨铺子里头有些热,晏佑将手中的折扇打开,扇的飞快,似个说书人一般讲了一下他同穆雨相识的经历——
“话说,那一日,天上乌云密布,天雷滚滚,雨点如豆般打在永宁行人的肩上……”
“那不是雨点,是冰雹吧?”云瓷宁一听便知道晏佑那小子又在胡编乱造,听到云瓷宁的质疑,晏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折扇一合,拍在桌上,将旁边正吃馄饨的客人吓了一跳。
直到云瓷宁瞪了他一眼,晏佑才老实地坐下,并且对客人们赔着笑道:“吃好喝好,吃好喝好哈。”
“讲重点。”云瓷宁最讨厌讲故事前面说一大堆废话的人了,斜睨晏佑一眼,教他赶紧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清清楚楚地讲出来。
“是这样。”晏佑坐直了身子,“不久之前丞相大人不是自请来永宁彻查暴民拦截官府粮车一事?穆小兄弟也跟着来了,据他说他是丞相大人的义子。只是两人不在同一个轿子上罢了。这方说着要彻查那事,没想到半路上便给他们碰着了。”
“丞相大人半路被吴知府请去吃洗尘宴,穆小兄弟说初至永宁想要瞧瞧此处的风景,两人便分开了。没想到那群暴民竟是如此胆大,直接拦住了穆小兄弟的轿子,上去便抢,我猜他们原本想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