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外一片喧哗声,方才的辛娘倚在门框旁,看着那个云瓷宁和凤珏不久之前才见过的主持女子,她的身后跟着的是身着“梅、兰、竹、菊”四个花样衣裳的女子。
“花魁选出来了?”辛娘挑眉,似乎觉得有些太快了,锦瑟从队伍后头走了出来,向着辛娘行了个礼。
辛娘吸了吸口手中的烟嘴,似乎对这花魁的结果并不怎么关心,摆摆手道:“行了,都进去吧。”
四个美人,袅袅婷婷,自琼仙苑门前走来,一下子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锦瑟的眼神却并未放在任何一人身上,神色高傲的犹如一只孔雀。
云瓷宁早便看过了那四人,现在只想听琵琶,于是拽着凤珏坐在台前的椅上听琵琶女的演奏。
四人在经过云瓷宁和凤珏身旁时,都齐齐愣了,这……哪有女子逛青楼的?锦瑟的眼神一瞥,这不是那人方才在美人靠上一直瞧着的人么?勾唇轻笑,也不知她在想着什么。
云瓷宁自然也察觉到了四人探索的目光,不过她向来是秉持着“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的原则,一边听着小曲儿,一边吃着糕点,优哉游哉。
忽而,她双眼一瞪,古代冬天也有林檎哎?早就吃糕点吃的噎住了的云瓷宁又将魔爪伸向了盘里的林檎。还未曾碰到,云瓷宁就看见凤珏修长的手指搭在了上头。
不知是从哪里拿来的小刀,凤珏将林檎握在手中,仔细的替云瓷宁削皮。
已然去了后院儿换好衣裳的四人啧啧赞叹,这位公子,可真是又体贴又温柔啊。只可惜……鲜花插在牛粪上。显然,鲜花指的不是云瓷宁。
还未将林檎吃到口的云瓷宁忽而眉头一皱,捂住了肚子,接着便不顾形象地冲向了后院。
待凤珏反应过来时,只能看见月牙桌上留下的惨不忍睹的糕点。
地屏后头,一串银铃声响起,锦瑟迈着流云般优雅的步子,款款轻盈,如弱柳扶风,秋波暗转,檀口半启,端的是“媚眼随羞合,丹唇逐笑分”。
屋内的男子接收到今日花魁的一个媚眼,早已被迷得是七荤八素,差一些哈喇子便要流出,而坐在圈椅上的凤珏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般低头用小刀认真地削着林檎。
一抬头,锦瑟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凤珏的身前,她能听出,原本哀怨的琵琶声明显曲调一转,若不是那人曲艺高超用轮指补救,怕是这首曲子早便弹不下去了。
凤珏的眼神放在锦瑟的身上,双眼登时睁大,一双桃花眼在锦瑟的身上打量。看到他这番景象,锦瑟心中一喜,向前挪动了两步,她知晓,就是那若即若离的感觉,才最教人欲罢不能。
正当锦瑟以为自己快要成功时,凤珏却张嘴咬了一口手中的林檎,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道:“这位姑娘,可否让一让,你挡住我了。”
琵琶声已然转为激昂而又震撼人心,恍若耳旁响彻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几个带着面具的舞女长袖轻舞,楚歌声响起,凄凉而又壮阔。《十面埋伏》里头,大概这段便是最精彩的地方。
听清楚凤珏话语的锦瑟一时尴尬万分,立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风情万种遇上块坚冰也只能作东风了。
刚从茅房出来站在远处观望的云瓷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方才她还以为小黄鸡被那个女人给迷住了呢,本来怒火已经熊熊燃烧的她听到那句话却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小黄鸡比自己还能气人。
凤珏自然知道锦瑟是今日方选出来的花魁,说句老实话,她身上那件梅花样式的衣裳还真是花中之魁。只是,虽然“锦”与“瑾”同音,但“瑾”是美玉,“锦”呢?再好看就是块儿布。
所以说嘛,锦瑟是定然不如白瑾的。
而云瓷宁则暗暗下了决心,以后再也不要带着小黄鸡来这种地方了,若是将他教坏了怎么办?
翌日一早,云瓷宁方打开房门便看见了门前弯着腰的小二,还未等小二直起腰来同她说上话,只听“嘭”地一声,房门瞬间被云瓷宁碰上,由于门关的太快带起来的风将小二的脸刮得生疼。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房门又被重新打开,里头的云瓷宁穿戴整齐,发髻也梳的好好的,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小二抽了抽嘴角,将肩上搭着的布拿下来擦擦汗道:“这位姑娘,琼仙苑的锦瑟姑娘找您。”
“找我?”云瓷宁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只是看了那个锦瑟一眼,连话都未曾说上,找她做什么?嗨,当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带着满肚子疑问的云瓷宁走了两步站在凤珏的房门前伸手拍了拍,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是吧?睡这么死?”云瓷宁转身下了楼,反正就去一会儿,自己也提前报备了。
昨日说过再也不来这里的云瓷宁瞬间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再一次跨进了琼仙苑的大门,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丫鬟低着头小步走来,在云瓷宁的面前停下道:“这位姑娘,我家姑娘在后院儿等您。”
云瓷宁稍稍点了点头,朝着后院儿走去。柳枝上头的嫩绿的柳叶早已枯萎落下,但沾满霜雪的柳枝却如同一根根银条一般挂在树上,显得格外壮观。
院中央是一方不大不小的荷塘,浮萍在塘中飘荡,没有枯萎的荷也只不过露出个小花苞,塘中央荡起一圈圈涟漪,塘旁一个女子正坐在交椅上看着荷塘。
觉察到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