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的手触碰到那张可怖的面具,没有半些犹豫,直接将那张面具掀开,凤珏那张熟悉的脸呈现在她面前,云瓷宁不知道抬头望见他的那一刻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是失而复得的欢喜,还是久寻不见的埋怨。
“小黄鸡。”云瓷宁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手中的宫灯落地,踮起双脚,一下子扑到凤珏的怀里,眼泪一瞬间决堤,抽噎道:“你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找你找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她好担心,自己一个不留神,会像前世一样,亲眼看见那血腥而又伤人心的场面。
被云瓷宁抱着的凤珏身子微僵,旋即绽放了一抹笑,尽管手背上止不住的疼痛,但另一只手仍旧搭在她的肩上安慰道:“这不是回来了嘛,小白瓷还怕被人拐跑不成?”
云瓷宁向后退了两步,抬袖将自己脸上的泪痕擦净,吸了吸鼻子,头一扭,故作生气地“哼”了一声。低头却瞧见了凤珏受伤的手,她一把抓住那只手,凤珏即便想抽出来也来不及了,一道血红的伤口就这样暴露在云瓷宁的面前,光看着就觉得心惊胆战,“小黄鸡,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啊?”
凤珏忙抽出手,背在后头,眼神不敢直视云瓷宁,云瓷宁瞧见,他的衣摆下头也是湿的,怎么看个烟火会成了这副狼狈样?
“没什么,太挤了,手不小心被别人提的灯划了一下。”凤珏甩甩手,以证明真的只是一点点小伤。
可云瓷宁显然不相信,灯划的?这么狠?“那你的衣摆为什么湿了?”
凤珏两手搭在云瓷宁的肩膀上,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小白瓷,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吧,我刚才差点被人挤进河里去,先去换身衣裳。”
“那……那好吧。”云瓷宁见问不出什么,加上凤珏还受了伤,也就没再刨根问底,跟着他一同去找客栈了。
要说永宁的这一条街道上,客栈虽然不少,但云瓷宁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每一个客栈前头都挂着一面一模一样的旗,上头都印着祥云图案,正中央一个“玉”字,龙飞凤舞。
两人随意就近挑了一家客栈,云瓷宁一眼就看见了伏在柜台前手在不停打着算盘的掌柜。
算盘珠清脆的碰撞声在客栈大堂之内响个不停,掌柜一手打着算盘,一手翻着账本,口中还念念有词,“六三添作五,六一下加四,六二三余二……”
“掌柜的!”两人走到了柜台旁,云瓷宁喊了他一声,正在打算盘的掌柜一惊,算盘上灵活的手指一个劈叉,方才算好的结果被全部打乱。
掌柜愤愤抬头,小胡子气得一抖一抖,“打尖儿还是住店?”
“住店。”云瓷宁好笑地看着被自己打乱思绪的掌柜,见他不耐烦地翻了翻手中的账本,又“啪啪”打起了算盘。
良久,他抬起头,伸出一根手指头道:“一两一晚。”
云瓷宁张大嘴巴,“一两一晚?!”这是别墅吗?居然一两一晚上,“你怎么不去抢!”
掌柜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抢东西是犯法的,两位爱住不住。”
云瓷宁生气地鼓起腮帮子,拉着凤珏的手就往外走,“不住就不住,我就不信有钱还找不到住店的地方怎的!”
“姑娘,留步!”两人还未跨出客栈的大门,掌柜便将他们叫住。
云瓷宁昂起头,得意地望了身旁的凤珏一眼,伸出手放在嘴边悄声道:“出门要学会还价,这就是省小钱钱的诀窍。”
凤珏抽了抽嘴角,他敢打赌,掌柜要说的,绝对不是降低些价格让他们留下来之类的话。
果真,凤珏的预感是正确的。
掌柜将核算好的账本摆在一边,喝了口水道:“实不相瞒,这条街上所有的客栈都是我家主子一人开的,两位去哪里都是一样的价格,不信你们出去问问。”
云瓷宁忽然想起了那许多面一模一样的挂在客栈门前的旗,难道这就是古代的连锁店?也太踏马先进了吧?
如果凤珏手没受伤的话,云瓷宁还真有出去问问的打算,但是考虑到天色已晚,加上凤珏又穿着个衣摆湿透了的衣裳,若是被风吹得了风寒该如何是好?
于是一向爱钱的云瓷宁一咬牙一狠心,掏出二两银子摆在柜台上,“住就住!”
掌柜的眼睛眯作一道缝,笑吟吟地收下了银子,吩咐小二道:“好咧,两间上房。”
走了一天的云瓷宁觉得自己身上都汗湿了,好好洗了个澡又泡了个脚,将另一身男装换上,正端着洗脚水准备去倒掉时,一开门却遇见了隔壁的凤珏。
凤珏竟然换了一身月白色衣裳,领边袖边都镶着金色流云滚边,腰间束着一条祥云宽边锦带,如绸缎般的头发用小银冠竖起,身后的重剑想必搁在屋子里头,没有瞧见。这一身装扮,给凤珏平添几分文雅之气。
看惯了身着缃色衣裳的小黄鸡,再看这一身月白长袍,着实叫人眼前一亮。
端着洗脚水的云瓷宁愣在原地,正当凤珏想要一甩头发摆一个极其酷炫的姿势时,云瓷宁开口惊叹道:“哇!白斩鸡!”
凤珏差些从客栈二楼摔下去,他扯着自己的衣裳,站在云瓷宁的面前,再次咆哮道:“看清楚了,这是月白!月白不是白!”
云瓷宁点点头,一副我很明白的样子,“我知道啊,小黄鸡也不是鸡。”
凤珏无奈地低下头,这个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