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北萝转身便去找云瓷宁了,一边跑还一边抬起袖子抹泪,叶晔忽而发现,她回来时一直用兜帽遮着自己的双眼,平日里北萝最骄傲的便是那双眼,现在却一直藏着,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一路跑到偏房的北萝瞧见云瓷宁后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了,直站在一旁抽泣,听见声响的云瓷宁回过头去瞧见北萝的样子时吓了一大跳,也不看小鸡仔了,连忙起身抓住她的胳膊仔细瞧,“这是怎么搞的?被人打了?”
胳膊旁边擦破了皮,北萝自幻化成人形时一直都穿着这身白色兜帽,这是她猫形态时的皮毛幻化而成的,所以不用担心脏的问题。可现在,白色的衣裳上全都是泥,脸颊上也有些青紫印记,胳膊肘处擦破了些皮,这要是猫形态,现在恐怕早成了煤球了。
北萝抽噎了一下,缓缓点头。
“奶奶个腿儿,谁敢打我家北萝,我去揍死他!”云瓷宁的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北萝现在还是十一二岁的孩子啊,竟然有人对十一二岁的孩子下手,简直是太可恶了!
刚想急冲冲出去的云瓷宁被北萝死死地拽住,小声问道:“主人,我是不是特别像怪物?”
“谁说的?”云瓷宁心突突地跳,声音有些颤抖,说实话,北萝这身奇怪的装束,再加上一对鸳鸯眼,的确很奇怪。
北萝忍不住低下了头,一手却仍旧拽着云瓷宁的衣袖,“主人,你也这么觉得,是不是?因为我有一双鸳鸯眼,还穿成这样,大家都把我当成怪物,我以后再也不出去了。”
心中升起一抹苦涩,云瓷宁给了北萝一个拥抱,“谁把你当成怪物了,大家是觉得你的眼睛好看呀,不要多想了。”
“主人,你知道北萝今天碰见什么事了么?”北萝靠在云瓷宁的肩膀上,吸了吸鼻子,看样子是哭了很久,说话时还带着些鼻音。
北萝觉得叶晔每天坐在房间里研究药方太无聊,便自己出去玩儿了。本来她这样的装束是非常引人注意的,但近日来芜苏港口做生意的大食人有不少,渐渐地芜苏人便习惯了,也没有人刻意去看北萝的眼睛,就没有人注意到她那双鸳鸯眼了。
走到一个店铺旁时,瞧见了那里围着一群人,也不知是在干什么,北萝心里头好奇就凑上去瞧了。
等她好容易扒开人群挤进去时,看到的却是那样惊骇的一幕——一只纯白色的猫躺在大路中间,被人开膛破肚,肠子都拉出来了几段,纯白色的皮毛被血染得通红,看样子是死了很久了,周围还有不少苍蝇。
不少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小声耳语。
北萝大略听了听,那些人说的无非就是几句话。
“到底是谁干的啊,也太没有良心了!”
“猫可是灵物,他这么做就不怕遭报应啊!”
“就算是不喜欢,也不能这样对它啊,好歹是条命呢。”
七嘴八舌地讨论,北萝也听不出事情的原委,看见这一幕之后只觉浑身颤抖,店铺里头总算是跑出来了一个人,看样子像是掌柜,哭着喊着道:“各位给我评评理,那姓齐的主顾在我这里买了猫,又说要退,小店自从前便有条规矩,若是猫没有什么疾病是不允退的,这规矩清清楚楚地贴在小店里头,买之前我也同那位齐主顾说了,哪想……哪想他买了之后偏要退回,我不依,便做出了此等残忍之事前来威胁恐吓,这算什么事啊!”
“是啊,人家掌柜都同你说清楚了不能退,你还要买,买了之后不给退又来找掌柜的麻烦!”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起来,纷纷觉得那个姓齐的主顾做事不厚道。
“嗳!掌柜,我问你,你这一只猫多少钱啊?”若是卖的便宜,也不至于让那个主顾为了一点银子做出这种事情吧?一个人提了由头,剩下的人纷纷都反应了过来,向掌柜提问。
掌柜伸出一根手指,道:“一两银子。”
“一两?!”提着菜篮子的妇女齐齐惊呼一声,她们一上午逛了那么久买了一篮子菜加起来都不到一两呢,“一只猫就卖一两,掌柜你也太黑心了!难怪人家要退呢!”
“这……这……我……”掌柜一时说不出话来,对这些咄咄逼人的妇女们也没辙,只能苦着脸干着急。
北萝道:“就算是卖的贵,在买之前掌柜也说明了价格,若是嫌贵不想买,大可不买,何必买了之后再来纠缠?”
明码标价,不想买拉到,掌柜一没求你买,二没强买强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有什么好争的,这些个看热闹的妇女们很明显便是在乱说话。
“虽然说这么贵的猫我肯定不会买,但掌柜的既已说明了价钱他还要买,这就是自愿的啊。”周遭的吃瓜群众听见北萝这么说,觉得有些道理,又纷纷倾向了另一头。
掌柜好容易缓过口气来,连忙解释:“这猫是大食人带来的,自然要贵一些,各位不知道,这只猫生前可怜见儿的,我本是舍不得卖出去,只求有个人能好好照顾它,谁知道……谁知道……”
“可我听说啊,那姓齐的主顾家中要置办田产,急需用钱,是有特殊原因的,掌柜的你也应当体谅体谅人家才是。”又一个过路人出声,“我也没别的意思,纯属过路的,恕我直言,掌柜店中有店中的规矩,可人家也有人家的苦处,各自退一步不就好了吗?”
这一番话说的看似有理,像是来劝和的,可细细品味,那深层的意思却明显就是偏向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