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个腌柚子又在逗我玩。”云瓷宁皱了眉头,忽而坏笑起来,伸手扯住了凤珏的头发,正喝茶的凤珏躲闪不及,一下将茶水给吸到了鼻子里头,咳了半天,却引来云瓷宁的一阵笑:“玩凤瓴还不如玩鸡翎,鸡翎还能写字呢!”
说罢,作势要去拆他的发冠,却被凤珏一下子抓住了手,叶晔方进门便瞧见了两人“含情脉脉”的一幕,觉得自己被亮瞎了狗眼,轻咳一声,转身就走。
“哎!大师兄!”云瓷宁和凤瓴打闹被别人看了个正着,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将手给抽了回来喊住叶晔,“怎么了?”
“毒仙说我们就在客栈休息一会儿,下午便出发。”叶晔觉察到凤珏那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连忙脚底抹油要溜,却又被云瓷宁给拽了回去,还让他坐在凤珏的对面。
叶晔吞了吞口水,生硬地胡扯出一个话题道:“我觉得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要去找千卿蛊。”
云瓷宁敲了敲桌面,“师兄,那是千卿蛊哎,不是百卿蛊,更不是十卿蛊,哪里有那么好对付的?”
“说不定,还真就找到了呢……”凤珏端起茶杯,故作深沉地插了一句道。
正欲喝茶,云瓷宁却在他身旁大叫一声:“你不怕里面有鼻涕呀?”
“呕。”
是叶晔和凤珏同时干呕的声音。
*
其实曲千靥的身子并未完全恢复,元气大伤,岂是一日便能缓过来的?此次出去找千卿蛊,曲千靥并未同意他们将昏迷着的南无涯也带上。
考虑到南无涯处于昏迷之中很有可能生出什么别的麻烦,曲千靥将他藏在了毒仙谷的一个密室之中,服用不老之人在昏迷之中尽管不吃不喝也能维持生命,虽然毒仙谷的百足阵已经不足以抵挡外来之人了,但毒仙谷内的机关,更加复杂,所以不必担心南无涯的安全问题。
此刻房间之中,曲千靥正在继续调息,临渊一直在外头守着,天气炎热,走廊上的客人来来回回走动,有些嘈杂,路过的人们纷纷都朝临渊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以为他是哪个富贵人家的侍卫,这么热的天还要站在外头。
小二递给他一碗清水时,临渊还愣了好半晌,直到小二拍了拍他的肩膀,悄声道:“兄弟,你的苦我都知道。”
站在外头的临渊抽了抽嘴角,将碗中的清水一饮而尽,说实话,站了这么久,他还很有点口渴。喝罢水后,将那碗递给了小二,道:“多谢。”
还未等小二下楼,屋子里便传来了一阵刺耳的瓷器碎裂声,紧接着,那声音越发密集,站在楼梯口的小二连忙转过身来,想要进屋看个究竟:“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摔得可都是他们客栈的东西呀!怎么好端端的,脾气这么暴呢!
还未等他的手碰上房门,一把长剑便早已自剑鞘之中拔出,寒光闪现,惊的小二连连后退两步。
临渊叹了口气,“小哥,待会儿这屋里无论有什么声音,你都别进去,摔坏了什么,我赔。”
小二疑惑地瞧了房门一眼,又转过头同临渊大眼瞪小眼,“那……那好吧。”
说话间,瓷器碎裂的声音仍旧未停,引得旁边房间的人都出门咒骂,临渊只能一个一个去道歉,正睡午觉的云瓷宁也被吵得睡不着,一翻身从床榻上起身愤愤道:“神经病啊!大中午砸东西!”
刚推开门探出了个脑袋,向左望望,门口站着凤珏,向右望望,门口站着淳熙,再向右望,是和她一样姿势弯腰探着脑袋的叶晔。
“这是怎么了?”四人很快便找到了声音的来源,聚集在曲千靥的房门前,临渊想解释,却又不知从哪处解释,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没事。
“屋子里都乱成了那样,怎么能没事呢!”云瓷宁说着便要朝里头闯,却被临渊强硬地推了回来,咬着牙道:“师父从前修习武功时便会出现这种状况,连我也束手无策,大家还是莫要添乱了。”
“是啊,小白瓷。”凤珏拍了拍云瓷宁的肩膀,“毒仙怕是在参悟什么呢,这个时候是最忌讳别人打扰的。”练功的时候如果走火入魔,旁人去打扰,很有可能会受到波及,不如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让她能够自己缓过来。
外头的几人谈话期间,里头的声音暂时小了些,情况好了些吗?并非如此。屋子里头的曲千靥正难受地蜷缩在床榻之上,原本艳丽的脸显得有些扭曲,层层冷汗浸出,那双乌黑的眸子又开始渐渐变作紫色。
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她的心中蔓延,她想杀人,想闻闻新鲜血液的味道,可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自己不能这么做!
无数的声音在脑海中交叠——
“阿姐,那些人看上去是名门正派,实际上坏心眼儿多着呢!”
“千靥,今后我叫你千靥如何?”
“你还没从那一剑中醒来么,同我走,我带你归隐。”
“曲千靥,你果真是蛇蝎心肠,她可是你亲妹妹!”
“我没有这样的妹妹,滚,给我滚!”
指甲在墙上划过,刺耳的声音出现,一道又一道尖利的印子布满了床榻旁的墙,“噗——”一口血自曲千靥口中喷出,方才混沌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许多,再瞧那吐出的一口血,颜色竟比平常人的血暗了许多。
“千靥,你何苦这般折磨自己呢?”
那一声,似是叹息,又似恼她不争气。曲千靥听的清楚,是这个屋子里头的声音,眼环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