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老天爷不想楚翘能安静的躲着偷闲,一个出去解手的长老一回来就发现了她。
她拼命做手势让长老不要说出她在这里。长老很迷惑,楚翘只好拼命的做眼神的提示。
可那长老似乎还是完全不懂她的意思。
他发出了一连串的怪叫,然后像看见了什么从没有见过的东西一般惊奇。
“圣女大人!您怎么就坐在这里呢。站在这多不好,快进来啊!”
他欠着身子很是热情礼貌的恭候着楚翘的身影。
他的嗓门很大,一群长老外戚在听到他的叫声后都纷纷走了出来。
然后又是对她一连串的寒暄问候。
明明只是几个时辰没见罢了,长老们非得摆出一副像是八辈子没见似得热情。
他们明明这么的讨厌她,却还是得虚伪的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
楚翘也不喜欢他们,但是她也明白其中的苦衷,把那套她百试百灵的打招呼方法拿了出来。
“嗯,辛苦了各位,情况好些了吗?”
她微笑着,威严和亲切并重,还带着一脸的担忧。
“他现在也是生死未卜,花长老去里面很久了,也没说是好是坏。只是不知奇长老他老人家去哪里了。”
一个平日里最喜欢跟奇长老对着干的男人站了出来。
“自然是有事去了吧?”
楚翘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奇长老的小厮。
后者红着脸很是窘迫。
“进去吧各位,在这里堵着不大好吧?”
楚翘带头走在前面对着后面的人们挥了挥手。
在经过那个大声喊的长老时,楚翘狠狠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那长老想发出什么声来,却又闭嘴了。
“我先进去看看具体情况,各位不必拘谨,刚刚在干嘛现在就继续干嘛吧。“
楚翘一进前厅便去了阿宇所在的客房。
在背后一群人的目视下,她淡定的进入客房,一把关上房门。
她知道没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可是待在外面跟那群势利眼一起比她进客房看花老头治疗更可怕。
“花老头。花老头。”
她叫了两声。
花老头治疗的时候喜静,会把周围一切吵闹的生物赶出去。
这次赶走的便是楚翘的女侍们。
他背朝着楚翘,僵直的背影看上去很是辛苦。
“好些了吗?”
楚翘走进,轻声问道。
“我没敢拔出这个。”
阿宇被反放在床上,背部朝上的他,那根羽箭就直直地扎在他的背上。
很明显,不管是刚刚来的郎中还是现在的花老头都没人敢拔出这根羽箭。
“这根箭扎进的位置实在是刁钻,明明离心脏还有几公分的距离,可偏偏伤到了他的血脉。如果贸然拔出来的话,我怕他会失血过多而亡。如果不拔的话,仍这箭在这里感染着伤口,他定会高烧不起,最后活活被烧死.......”
花老头的手按在药箱上,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发出了阵阵刺耳的敲击声。
“就是说,不管怎么弄,他都可能会死?”
楚翘坐在离床一点点距离的地方,注视着那根长长的羽箭,“如果奇长老知道他的宝贝徒弟,可能要死了,不知道会作何表情。”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从小到大的玩伴,你别忘了,他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花老头从药箱翻出他的针包。“现如今我也只能冒险一搏了,能不能挨住,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楚翘没有说话,她的眼睛聚焦到阿宇脸上的那条长长的疤上。
这道疤啊。
这疤的存在就是提醒着楚翘,在每一次她想动手杀掉阿宇时,这个疤就告诉她,冷静。
花老头熟练地将针一根根逼入阿宇背后的几处大穴,眼神专注。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连续照顾两个重伤病人。以前不曾有过,现在是在挑战我吗?“
他本就不大的眼睛因为找穴位而不得不眯了起来。
阿宇黝黑结实的背上有许多的疤。
有些是新伤,有些则是旧伤。
就在他主动要去长老会谋生那天起,她就不再打算把他当自己朋友了。为了本事吗?还是为了什么,就放弃了跟她之间的友谊,即使是救过她又如何呢,那是自己的杀母仇人啊。
不过这些伤看着真的骇人的很。一条条蜿蜒的盘踞在阿宇精瘦的身子上,每一道都是那么狰狞可怖,新肉和旧肉都没有长在一起,这要他的背看上去更加突兀,更加凹凸不平。
这让花老头不得不发出比平时专注一百倍的眼神。
这些伤遮住了他本身的一些穴位,他找起来特别的费尽。
不过比起看着这个他从小可看到大的家伙死,他还真是有点不舍。
针一扎进去楚翘就听见了阿宇极轻的一声闷哼。
还是跟以前一样,死要面子,就算再这么痛,也要硬撑。
“阿宇,你醒着对不对。”
“都成这样了,你竟然没昏死过去,也是厉害。”
“怎么还闭着眼,不睁开看我一眼吗?”
楚翘翘着二郎腿,看着板着脸,一点也不打算睁眼的阿宇。
“岂敢。“阿宇听完她的话,嘴边挂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圣女大人的命令我岂能不从。“
他张开眼,或许是因为疼痛,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谢谢花长老的救助,我现在好点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却还是硬气的很。
“既然你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