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山之上,梅林仙姑神情冷漠的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个小丫头,恨声道,“你们不必为她求情,如此执迷不悟之人死不足惜!”云黛忙跪着上前两步,“仙姑恕罪,小姐她绝非是是非不分善恶不明之人,她此番决意下山定然有她的道理,还请仙姑听她解释。”绛雪自来怕梅林仙姑跟老鼠见到猫一般,打小姐生病幽居于此,她没事绝不肯踏足主屋半步。小姐已经跪了三天,若是再这样下去身子骨怎受得了。想到此,也不由得硬了头皮上前挪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虎父尚且不食子,难道您老人家就忍心看到小姐生不如死吗?”说完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竟然敢挑战权威,下一刻是不是会被直接扔出去?哼!若不是为师当初收留她,只怕她现在已经流落街头非人非鬼。没想到毁坏容貌仍然不能让她吃一堑长一智,这种徒弟要她何用!梅林仙姑面色冷的冻死人,拂尘轻动一阵阴风将绛雪跟个沙包般扫出门去。三日水米未进,苏纾已经昏昏欲坠,唯有内心一丝倔强的希望支撑着她不去倒下。“绛雪,你怎么样了?”云黛几乎是爬出门抱起昏倒的绛雪。自苏府起,她们二人便一同伺候小姐朝夕相伴早已是情同姐妹,一方受伤,让另一人如何不心疼心伤。苏纾望过来,任凭泪水如雨滂沱而下,“走,我命令你们走,离开这里,离开我!”云黛咬紧嘴唇丝丝咸味进入口中,一边抱紧绛雪,一边摇头。“小姐在哪里,奴婢们便在哪里。”“如果不是您当初可怜奴婢,只怕我早被大小姐的板子打死了,这条命是小姐你的,小姐又让绛雪去哪里?”绛雪从云黛的怀中抬起头,凄婉的笑容让人看着心疼。梅林仙姑轻念一声佛号,面容一松,整个人也随着委顿下去。我终归是劝服不了这个丫头,佛缘造化,众生自早已注定。苏纾慢慢的跪倒在地,膝盖处已经痛到额头渗出一层汗水。“不必了,站着说话吧!”“师父,弟子不孝,就让我跪着回话或许心中还会好受些。”苏纾咬牙跪下。梅林仙姑眼睛一亮,或许事情还有转机,冷哼道,“明知故犯,算你还有些悟性。除了这梅山之上,别处绝非是你该去的地方,早日觉悟的好。”“弟子离去并非是为了自己,还记得当初弟子返京之时师父的嘱托,但愿为天下众生谋得半丝半点福泽,弟子虽愚昧但从不敢一日忘记师训。这是梅林弟子的职责所在,也是师父您老人家多年的教诲!弟子虽然身残,但愿可以用此残躯稍尽绵薄之力,也不枉师父多年的苦心栽培。”梅林仙姑半信半疑的看向跪着的苏纾,她当真不是为了复仇,抑或其他?“当初上官锦琰与十六王爷为你梅林比试,直至今日为师尚且记忆深刻,尤其那上官锦琰更是对你真心真意,难道你真能够忘记昔日之情?”苏纾一丝苦笑,“师父忘了徒儿如今的情形,我还有什么资格谈这些?十六王爷已经拥有了十六王妃,无论是真是假,他在意的或许更多的是苏家能够给他带来的利益。至于上官锦琰,大概随着时间也会将徒儿慢慢遗忘。”梅林仙姑终于松了口气,只要苏纾不是执迷不悟,那么她倒是可以放她离开梅山。“你去吧,记住自己说过的话。”苏纾凄然释然一笑,记住?有什么好记住的,难道自己还有争的资格吗?与其让丑陋的面孔暴露于世,倒不如留下一个假的自己,一个美好的自己,给他们,给世人一个美好的存在。有时候认命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痛苦。既然她要做自己,那么就让她一生一世活在自己的脸孔下好了,不知掩盖在黑暗中的她是否也会和自己一样照镜悲悯?“小姐,要不要和涟漪姑娘道别?”云黛迟疑着道。苏纾看向拐角处一座小小的房子,涟漪正静静的躺在里面,时不时的传来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她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下山去,见到她心爱的男人,安静的享受片刻关爱。而苏纾无疑是涟漪全部希望的寄托者,共同的仇人这个理由再充分不过了。“不必了,就让她继续抱有希望的活着吧,活着总比死了的好。”苏纾转身朝山下走去,白色的衣裙随风飘起,面纱外一双翦水的眸子坚定的看着去的路。云黛与绛雪相视一眼,急忙跟上去。“少爷也真是的,这人山人海的让我们到哪里找人去。”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蹲在城门根下吐了口口水无奈道。另一个手里举着个芭蕉叶子挡太阳,也蜷缩着蹲在墙角的小厮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少爷这叫做重情重义,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岂是你这个奴才所能够明白的。”“啥恩不恩的,不过提溜着腿甩出嗓子眼里的鸡蛋,怎就成了恩了。算了,我看咱们也别等了,回去就说......。”秦羽“唰”的从上面跳了下来,照着那个想溜号的小厮就是一脚,“你娘姥姥舅爷爷的混蛋东西,竟然敢诋毁本少爷的恩人,看我不揍的你满地找牙!”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胖揍,直把那小厮打的哭爹喊娘,看的旁边的人皱眉挤眼直觉得肉疼。苏纾看着围着的一群看司空见惯,即便每日都有几起打架斗殴事件,但是人们依然是乐此不疲的围观凑热闹。“瞧,这不是知府大人家的公子,教训不知恩的奴才!”“哎呦喂,没想到知府大人那样的货色,倒是生出个重情重义的儿子来。”众人嘀嘀咕咕,齐声喊打的好。“小姐,我们赶紧走吧,明日是社日,今日京城势必人多,去的晚了别找不到客栈投宿。”云黛催促道。三人绕过人群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