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不解,皇后诞下皇嫡子,喜讯定会传遍各宫,在她生产之前不曾有消息传来,便说明皇后产子的时间在她之后。而她虽未曾及时派人向皇上禀报自己早产的消息,但问过稳婆之后便会明了,皇上为何会说皇后诞下皇子在她之前?
容妃心中虽有疑虑,但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后来,她问过身边的人才知道,是她的父亲安排人将自己的孩子与皇后所生的小皇子偷偷交换了。
她问为什么。
可她们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
等她能下床时,执意要去卫国公府问个清楚,女暗卫无奈之下只能在深夜将江逸辰给偷偷带进了宫。
“容儿,皇上之前的两个皇子相继夭折,你当真以为是天生体弱的缘故?都是皇后和陆令青所为!”
容妃被吓了一跳,皇后靠打压妃嫔来稳固自己的地位她尚能理解,可是残害皇嗣这么胆大包天又天理不容的事情,皇后当真做得出来?
“既然父亲知道皇子们夭折的真相,为何不禀明皇上?”
“你以为皇上没有怀疑过吗?他只是没有证据罢了。陆令青为人狠辣而狡猾,他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
容妃看了一眼小床上的婴儿,虽然清楚他是皇后的儿子,可她的目光里,却只有慈母的温柔。
“父亲,既然皇上对皇后有所怀疑,那他一定会保护我们母子的,您又何须如此?”
“百密总有一疏。陆令青他们在暗,即便皇上派人保护你们母子,焉知没有让他们钻了空子的时候?那日皇后寝殿那么多人,我们还不是一样将孩子给换了进去?只有将皇后的孩子换过来,才是最为保险起见的。”
容妃走到小床前,看着里面吐泡泡的小婴儿心都快要融化了,握上他软绵绵的小手,她摇头道:“父亲,皇后虽恶毒,可她的孩子是无辜的,我怎能用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去换自己儿子的命?”
江逸辰长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小床上软糯糯的孩子也是心有不忍,但他必须这么做。
“我会派人保护他的安全。有皇上的人和我们的双重保护,若陆令青还能害了他去,那便是他的命该如此,能替我的外孙挡了灾,也算是他替他母亲赎罪了。若他能平安长大,你就好生待他,将来或许有机会告诉他们兄弟两个真相。在这深宫之中,最重要的是先保住性命。”
容妃哽咽:“可若将来他果真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所害,对他岂不是太过残忍……”
“有那样一个恶毒的母亲,对于他来说,活着才是耻辱。”
容妃最终也只能听从江逸尘的建议。
事已至此,难道她还能去向皇上告发自己的亲生父亲吗?再将孩子换回去也早已是不可能的了。
自那之后,容妃几乎是日夜不离的照看着孩子,生怕自己一个疏忽害了他的性命,由于她的服软,先帝也经常来寝宫看她,然而随着她的日渐复宠,皇后终是忍不住了。
在三个月后的某一天,容妃突然晕倒在寝宫,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却被告知她的孩子突然暴毙而亡,连太医都查不出原因来。
容妃险些疯掉。
先帝大怒,派人详查皇子遇害一事,可最终什么也没查出来。
容妃恨先帝无能,再不肯给予他半分柔情,直至四年后,与先帝的关系才渐渐缓和下来,而后来,她也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小儿子生的希望。
在容妃的四皇子死后不久,卫国公江逸辰也因镇国公的打压被降爵出京,出任武陵郡太守一职。后来得知容妃死在冷宫的大火中,他一病不起,若非人世间还有两个外孙作为牵挂,恐怕他一个孤寡老人,也坚持不到现在。
“这么多年,我一直知道我的小外孙还活着,也知道当年容儿没有将孩子送到我那里,是为了保护他。当云放去武陵郡认我时,我就知道是容儿在天有灵,让我们祖孙终于团聚了……当时我的第一念头就是尽快赶来京城,让你们兄弟相认,祺儿,你能原谅当初外祖父所做的一切吗?外祖父对不起你这些年所受的折磨,也对不起二十年前那个无辜可怜的孩子,若有报应,也应报应在我这个老头子身上啊,你还那么年轻,怎么可以只剩五年时间……”
江逸尘已是老泪纵横,苏祺撩袍重重一跪,凄厉唤道:“外祖父!”
江逸尘忙去扶他起来,苏祺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若无外祖父,孙儿便不可能活到现在,又怎会去怪外祖父呢?都是因为孙儿,才让外祖父背负了这么多年的罪责,一切理应孙儿来承担!”
“好孩子,快起来,这远非你的错。”江逸辰眼中闪着浑浊的泪光,想起这些年来一直寻找解药未果,心中便堵的厉害,难道这个可怜的孩子注定逃不过“命运”二字吗?
明渠站在一旁早已哭肿了双眼,恨不得立刻去杀了陆令青,看着那边祖孙三人相认的场景,也从心中替他们的王爷高兴。
看着两个外孙均一脸的沉重,江逸辰抛却痛苦的事情不再提,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祖孙三人今日团聚,本是大喜之事,不要一个个哭丧着脸了,来,都和外祖父说说,你们这些年经历的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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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蓁答应石为仲要去军营为将士们解蛊毒,却发现他们所有人体内的蛊虫已经先一步被消灭掉了,回来后便去找了离墨和麒霜,问是否是他们二人所为。
离墨和麒霜明显一愣,却又都抢着说是,最后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