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玑衡同宫里的两医师告别后,径直回府。
回到府中,他发现他的管家并不在府中。
主子回府当日,管家不在府中?李玑衡皱眉,想着是府中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李玑衡遣身边的人去问,他则进房中将身上满是风尘的衣裳褪下,换了身干净的素衣,准备进宫拜见父君。
刚将衣裳换好,那人也打听清楚,过来向李玑衡禀报。
“禀主子,管家去庄王府了,说是夫人在庄王府中晕倒了。”
“晕倒了?”李玑衡惊讶。
蓝衣受伤了吗?庄王府可是多事之地,蓝衣在那儿晕倒,难道说……
下人接着答道:“禀主子,是的。只是现在还没有从庄王府中听到什么消息。请主子恕罪。”
“罢了。”李玑衡摆手,接着安排道,“先去庄王府,然后再进宫。”
若真是因为他所想的,那这样的安排当是最为妥当的。
“诺。”下人应下后,便出去安排了。
李玑衡转着小茶杯,静坐在桌案前,等着,而脑中回忆着这些日子中天都城的那些风吹草动。
在归途的路上,每天都有不少都城的消息传到他手中。
其中让人最在意的是关于他的老师戈聪的事,那事让不少读书人被国君禁了足,其中还包括他的母家二舅。
戈聪身为常奉,为九卿之首,最是固执守礼。
国君想大葬李玑权,但是戈聪并着这些读书人,以庄王为罪人又是自缢而亡为由,跪在宫外联名上书反对。
这举动当即惹怒了国君,让侍卫们将所有人狠狠关了两日才放回去。
戈聪本来年岁大了,身子骨不算硬朗,在牢中呆了两日后,回去直接病倒了,没了人带头,后来便也没人吱声了。
他们倒是忘了,再怎么说,李玑权都是国君的儿子!国君又是历来强势,他为自己儿子操办葬礼,岂能让他人置喙。
同样让他最觉麻烦的事也有一件。
早先就有传言太子同公子权的死有关,而太子为了将自己从这事中摘出去,私下运作,又将百鬼夜行拖出来当箭牌。
太子这般的三番五次挑衅,真当百鬼夜行对他没辙吗?
李玑衡低眉浅笑。
没了后顾之忧,且看他如何将天都城搅个天翻地覆。
将骨子中的张扬收回,李玑衡又是一副谦和模样,踏上去往庄王府的马车。
庄王府外一片素缟,守在门外的奴仆头戴白巾,着麻衣表情麻木的立在府门口两旁。
奴仆将李玑衡的名帖递过去后,只等了一会儿,他便被请进去。
李玑衡回来的不太是时候,正好夹在中间的日子,是祭拜庄王人最少的时候。
可即使这样,庄王府中的人不少,他一路走来,已经同好几个说不出名与官名的官员遇着,不过三公九卿中的官员倒是少得很,除了甄府的人。
庄王现下并没有主子,只剩两个侧夫人,又无所出,应是会同庄王一起下葬,所以两人整日守在灵前痛哭,无心理会其他。
只有甄府夫人与太子夫人操持着整个葬礼,偶尔其他公子的正夫人也会来帮帮忙。
今日正好是宁鸢过来帮忙操持的日子。
李玑衡祭拜完后,就被人迎进后院中。
坐在首座的是太子正夫人,她看见李玑衡后面露喜色,在李玑衡还未踏入房内,她便急急开口道:“英王回的正是好时候。”
“大嫂何出此言?”李玑衡站定后方才说道。
“你家夫人有喜了。”太子夫人笑着说,说完又脸上带忧的看了眼正殿中庄王灵柩停留的地方。
她接着道:“只是,可惜了。”
李玑衡也无法知道,这个孩子来的到底是不是时候,但他的表情表明,他确实被这个消息给镇住了。
整个人都懵了,而后狂喜,最后将脸上的神色收回。种种神色一闪而过。
“三弟这就遣人将内人接回去,有劳大嫂了。”李玑衡道。
“恩。”太子夫人点头,然后问道,“英王要与庄王说会儿话吗?”
李玑衡摇头:“三弟准备进宫拜见父君后再来祭拜。”
太子夫人满脸欣慰道:“你竟还未进宫?庄王在天之灵知道了,定是会被感动的。”
李玑衡不接话,正好他瞧见他府上的管家赶过来,又聊了两句不相干的便同太子夫人告辞。
管家一脸欣喜的朝李玑衡拜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她,可还好?”“夫人”二字不知怎的,李玑衡有些说不出口。
管家似乎没注意到李玑衡话语中的不对劲,应道:“医师说夫人身子底不错,只是最近过于劳累。殿下要去看看夫人吗?”
李玑衡微微摇头,对管家叮嘱道:“本王还要进宫,你遣人将她送回去,叫医师过来好生照料着。”
“诺。”管家应下,“那奴这就去安排。”
李玑衡站在一旁,见宁鸢被人搀扶进马车回英王府后,他才进了入宫的马车。
“身体可还好?”李云势坐在殿上首座,见李玑衡姗姗来迟,以为是半路上他身体出了什么事。
自从去年这个三儿子重伤痊愈后,就一直多灾多难的,李云势也看在眼中,对他,他心中还是有几分纵容的,权当是在弥补罢。
李玑衡进入殿中,见父君神色安详的端坐在书案前看折子,就连说话语气也颇为平和,心中的忐忑也去了不少。
在刚到天都城时,他便遣人告知父君,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