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起来说话!”张狼伸手虚扶,把赵宝柱托了起来。
“多谢土地大老爷!”
“你且说来,你有什么未完之心事,让你在人间流连?”
“回……回土地大老爷!”赵宝柱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小人生前存下了一笔钱,没来的及交代儿孙!担心儿孙找不到,因此才会流连人间!请大老爷做主!”
“嗯!”张狼点点头。
这赵宝柱张狼自然了解,是赵家堡的一个奇葩人物。
赵家堡是酿酒家族,赵家堡的子孙都会酿酒,只是手艺有高低。
唯独眼前这位,赵宝柱不会酿酒,也不喜欢酿酒,喜欢经商。
当然说好听了是经商,其实那年头哪有什么经商啊!
就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
解放前,赵家堡的人本就是在西龙山脉避难,虽然会酿酒,可是也不敢多酿,更不敢把自家酿的酒卖到酒楼里去。
大都是自家酿点,除了自己喝之外,拿到附近村子或集市上去换点粮食。
赵宝柱的生意就是从赵家堡买来酒,然后走街串巷吆喝着卖,赚个差价。
虽然挣得不多,可也过的下去。
直到后来,割资本主义尾巴,把他斗了几次,才暂时结束货郎的生涯。
黑暗十年结束后,赵宝柱又开始重操旧业,这个时候赵家堡已经不酿酒了,可是着难不住赵宝柱,他从供销社买来针头线脑老粗布等农村生活离不了的东西。
推着车子游走在深山里的各个村落,用这些针头线脑换各种山货,然后再卖给供销社。
虽然很辛苦,可是这一来一回能赚十几倍的利润。
张狼回来后,八个村子合并成西龙山庄,又修通了山路,算是彻底断了赵宝柱的财路。
这个时候赵宝柱已经六十七八,合并村子后,按照规定赵宝柱也享受了退休待遇。
可是赵宝柱闲不住,又开始琢磨着做起了小生意。
从各个村子里收购生的瓜子花生,回家自己炒了上集市庙会去卖。
至于赚多少,张狼没有关注过,反正赵宝柱每天乐呵呵的。
可是人到七十古来稀,赵宝柱当货郎当了一辈子,可没少吃苦,身体终于撑不住了,在今天晚上睡梦中心脏病突悄悄的死去。
这也是张狼现赵宝柱鬼魂的原因。
“小民把一张三千块钱的存单缝进了一双有七个补丁的老棉鞋里。”
“嗯!我会托梦告诉你的儿女!”张狼点点头说道。
这赵宝柱当货郎当了一辈子,见识倒是比一般老人要光。
要知道这个年代,很多农村老人根本不信任什么银行啊,信用社啊的。
钱都是藏在家里,梁头上,砖缝里什么的。
“小民还有两万块钱藏在我们家风箱里,用木板钉到风箱的地下了!”赵宝柱继续说道。
“嗯!”张狼很吃惊的看了看赵宝柱。
这老小子挺趁钱啊?
不用说那三千的存单是最近几年赚的。
那两万则是在改革开放之前赚的,没敢往信用社存。
最关键的是这老小子藏私房钱还真有一套。
“小民还有罐子大洋藏在后院的桃树底下。”
张狼真的被惊住了,怪不得这赵宝柱死了都不肯走,一直在村里游荡。
张狼的神识一扫,很快就找到了赵宝柱说的那罐大洋,罐子里可不光有大洋那么简单,还有一根小金鱼。
张狼看到赵宝柱已经冰冷僵硬的身体,眼睛睁的大大的,不肯闭上。
这赵宝柱一辈子还真没少赚钱,普通人辛苦一辈子攒下这么多钱,却来不及交给儿孙,换成自己也会死不瞑目。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张狼稳定了一下情绪,开口问道。
“没有了,多谢土地大老爷替小民做主!”赵宝柱再次跪下给张狼磕了三个头,然后消失在空中。
看看屋里,赵宝柱的尸体已经闭上了眼睛,脸色也变得安详,一时心里感慨万千。
把赵宝柱说的那些藏钱的地点,托梦告诉了赵宝柱的儿女和老伴,然后闪身回到家里。
回到家张狼躺在炕上,思索着该怎么过才不会辜负这一辈子。
诚然他利用自己的神通,带领着乡亲们赚钱了,现在的西龙山庄完全可以说是全国最富裕的村庄,他们的乡镇是全国最富有的乡镇。
可是人赚钱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就像赵宝柱那样,把钱藏起来,一直到死都不舍得花,甚至闹出死不瞑目的笑话出来。
通过赵宝柱这件事,让张狼明白,作为一名村主任,他不能只是领着乡亲们赚钱,还要教会乡亲们怎么花钱。
用邓公的话说,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想想后世华西村、以及温商和南方一些城市,因为政策和他们的勤劳领先全国,率先过上了富裕的生活,可是不知道该怎么花钱,于是赌博、包二奶、甚至是吸毒,因为这些毁了多少家庭。
张狼不希望自己的村民都像赵宝柱一样,辛苦一辈子却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但是更不希望西龙山庄的村民变得像南方那些先富起来的城市一样,去吃喝嫖赌抽。
张狼刚才经历的一切自然也被唐菲菲看在眼里,看到张狼躺在炕上心事重重的样子。
唐菲菲翻身握住张狼的手,小声安慰道:“怎么了?人生老病死很正常,就算是我们神仙也有个天人五衰的时候!”
“我明白!”张狼反手把唐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