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我用出这一剑,必定会死在剑落的那一刻,他不会为一个死人现身。所以,只有在我剑落之前才能把他骗出来。
你倒是还有一点价值,他不会让你轻易死掉,只要他忍不住出手救你,那他就已经死了。
不过,你装重伤倒是装得很有经验嘛!”
赵无极搓了搓手,讪讪一笑道:“行走江湖,技多不压身嘛!丫头,我这给你传功疗伤吧!”
易归燕微一点头把剑放了下去,赵无极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气氛有一些不寻常,他想说句话缓解气氛。
“说起来,丫头,这就是你的剑骨吧?”
“当年不是你刺进我体内的吗,怎么现在就不认得了?”
赵无极如遭雷击,保持前脚刚迈后脚还未抬起的姿势立了两息,心头发颤,抬眉说道:“你……你听谁说的?”
易归燕笑而不答,只是低头轻抚剑身,仔细的擦拭血泥污迹,温柔无比恍如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赵无极退后半步又上前半步,一时间竟有点像是近乡情怯的归家游子,他用力挤出一个笑容:
“丫头,你温养了十八年的剑骨就拔在这一刻,真是可惜啊可惜……以你的资质,若是再温养二十年,借此踏上剑之极镜也未尝不可吧!”
易归燕终于轻笑了起来:“两个人的资质给了一个人,那她当然会很强啊。”
这声音就像是从极遥远处飘来,幽远暗淡得令赵无极都忍不住心里狠狠一抽: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易归燕把剑贴在耳边,像是对着情人一样在悄声密语,良久才轻笑一声:“我生出来就懂事了。”
赵无极手脚都在一阵颤栗,他缓缓埋下脑袋,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你知道我是谁吗?”
易归燕扣指敲了一记剑骨,清脆声音回响,她淡淡道:
“那个女子好像是叫你相好的吧?”
赵无极抬头,血污掩埋了脸部,只有眼睛闪着亮光:“那可是你娘。”
易归燕呵呵一笑:“所以说,我还有两个野爹?”
“不,有三个,也不对!也许不止……总之,他们全都被我杀了。我,我是你爹,你是我的亲生骨肉!”
易归燕玩味的笑道:“你不是没有子孙根吗,怎么能生出一对儿女?”
赵无极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尖叫:
“那贱人!那贱人出卖我,只为保住二哥的地位。甚至,甚至还下了奇欢合淫散,将我与野狗放在一起,我为保性命只得……只得当场自宫!都是那个贱人,我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当年大哥放她一条生路,我恨啊!我恨啊!我恨恨恨啊!”
“所以你就出卖水云寨,投靠了漕帮?”
“那不是出卖,那是弃暗投明!漕帮千年历史,又有官府背书,本就该统一长江水道,水云寨不识天数,是自取灭亡!我,我是替天行道,我减少了无谓的杀戮,我有功,我问心无愧!”
“哦?”易归燕的眼睛亮了起来,亮得比剑刃还要锋利。
“你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献上去做了试验品也无愧吗?”
赵无极就像皮球泄了气一样,瘫倒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说是做人质,是怕我反水,我知道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啊!”
易归燕只是轻轻一笑:“老狗,你还在演戏?当年你知道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归一是他人之子,所以病书生问你留谁,你便让我活了下来。”
她轻弹剑锋,宝剑回以嗡鸣,肃杀之气汹涌弥漫:
“不过你也并非是好心,只是觉得我好控制罢了,我用尽心机,方才在三岁那年混入了柳衣卫,你以为我记不得,可是我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控制不了我,就想杀了我,对吧!”
赵无极焦急的大叫道:“不对不对!这些年我只是被监视得紧,不得不做些针对你的事。”
易归燕高举长剑笑道:“抱歉啊,我不是捕快,所以,你还是去找阎王爷申冤吧!”
这一剑落下,赵无极脸上的焦急之色一扫而空,他从喉咙里发出了人类根本不可能发出的诡异嘶吼。
霎时间,黑烟从体内喷涌而出,衣衫如同薄纸一样爆裂成碎片,露出的却是金属一样质泽的壮硕身体。
这身体上遍布黑鳞,密密麻麻的遮住了几乎每一个部位,他胸部伤口处的血肉疯狂蠕动,迅速覆盖住白骨,愈合结疤脱痕一息间完成。
正当此时,易归燕已将剑斩至!
长剑好似是将空气和阳光都斩成了两半,若是有外人在场,就可以看到空中隐约间出现了两柄剑。
一剑如同急电追光声如雷霆。
另一剑却是若影子附尾无声无息。
先是急电追光这一剑斩断了赵无极横挡而来的手臂,再是影子附尾这一剑直指项脖,欲要
――斩首!
千钧一发之际,赵无极赫然倒退三步,地上留下三个深坑。
他一把攥起还在喘气的青衣大汉,横胸当做盾牌挡住这一剑。
这影子一剑将这青衣大汉瞬间绞杀为苍白粉灰,如同是被高温焚化后的骨灰,浩浩荡荡的洒了遍地。
不过将青衣大汉诛灭之后,这剑意也一并消失。
“黔驴技穷了吧!你以为能唬住我吗?”
赵无极的脸上泛起狂喜之色,他用尽全力轰了一拳过去,正是打在易归燕的心口位置。
砰!
沉闷一声响起,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