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仙佛乘坐重瞳龙王的龙辇到达风雷山之上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半夜,不过山上留守的龙子龙孙早在重瞳龙王到达半山腰之时就开始准备迎接老祖宗,所以重瞳龙王的龙辇到达他的龙宫之时,外面还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顾仙佛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内心却自个盘算,看这架势这重瞳龙王在此扎根果然不是一年半载的事情了,麾下实力已经可与一营相媲美的地步。
在上山的路上,自从重瞳龙王知道顾仙佛的真正身份以后,神色便肃穆了不少,不再与他交谈。顾仙佛虽肚子里有一肚子疑问,但是也知道这老乌龟说真话的可能不多,干脆也落个清静,二人就这么相对无言的来到龙宫之中。
因为是夜晚的缘故,一行人早已困乏,重瞳龙王招过一名等候良久的管事,吩咐他把顾仙佛带去一幢别院之后,就把顾仙佛赶下了龙辇。
顾仙佛来至那顶被重瞳龙王从山顶上抓下的轿子前掀开轿帘,把陆锦帆母女牵引出来,小黄狗倒是不认生,自己跳下轿子,摇晃着尾巴围绕着顾仙佛转来转去,之前在轿子里可是把它憋坏了。
那名被重瞳龙王指定的管事大约五十余岁,身形有些佝偻,面目憨厚,让人一瞧就带着一股慈善形象,管事悄然无声地行至顾仙佛面前,先是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然后才含笑招呼道:“顾公子,老朽姓张,在顾公子面前不敢托大,公子称呼老朽一声张管事就好。方才老祖宗已经交代过,由老朽负责顾公子三人在风雷山上的一应事物,现在天色已晚,顾公子不妨跟老朽先去‘圣元别院’安顿下,伺候的嬷嬷婢子,明天早上老朽会亲自送到顾公子别院中。”
真实身份已经被揭穿的顾仙佛此刻也不做作,从陆锦帆怀里接过小雀儿,含笑点头道:“有劳张管事,还请张管事头前带路。”
张管事所言的圣元别院距离此地不远,在轻车熟路的张管事带路下,不出一盏茶冷热的功夫就到达了目的地。一路上顾仙佛都在逗弄着怀里的小雀儿,引得小雀儿咯咯直笑,但是心底却不断的盘算着这一路上所见的箭塔刀壁。
把顾仙佛三人引到圣元别院门口,张管事憨厚一笑,客气两句便告辞离去。
顾仙佛率先抱着小雀儿走进圣元别院,边往里走边不由得暗自感叹,这别院虽比不得顾府里面的院子磅礴大气富有深意,但好歹也是有出有进,更何况修建于千刃高山之上,建筑风格更是如羚羊挂角浑然天成,近乎与风雷山融合为一体。
美中不足的是,这院子里只有一间大房。
顾仙佛腾出一只手轻轻推开房门,待到眼睛适应了这里面的黑暗以后才摸索着走了进去,拿出张管事临走时交付的火折子,把房中的油灯点亮。
陆锦帆跟在顾仙佛身后,看着那张火红色的大床,脸色有些微微泛红。
顾仙佛把小雀儿放到一圆形木凳之上,对陆锦帆说道:“陆姑娘,今夜天色已晚,你与小雀儿先在此地将就一晚,到明天,我们再从长计议。”
说着,顾仙佛招呼着小黄狗,就要往外走去。
陆锦帆幽幽叹息一声,坐在小雀儿身边,也不看顾仙佛,自顾自幽幽说道:“顾公子,现在已经子时两更天,你出去又能去哪?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房子里什么构造我们也不知道,你真放心把我们母女扔到这屋里?”
说完这番话,陆锦帆双颊已经滚烫发热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她也诧异于自己刚才为何有勇气说出这番话,但是既然说出了,她也不后悔,反而心情平复了不少,静静坐在那里等候顾仙佛的答复。
顾仙佛自然能听出陆锦帆的意思,他摇头轻叹一口气,仔细关上房门,走到陆锦帆对面,坐定,看着陆锦帆苦笑说道:“陆姑娘,顾某,实在是对不起陆姑娘,自从陆姑娘把顾某救回家中以后,灾祸频出,如今又连累姑娘上了这风雷山,唉,顾某真是对陆姑娘有愧啊。”
小雀儿一会儿没人看住又想往外跑,陆锦帆干脆把闺女抱到自己腿上,下巴垫在小雀儿头顶上,看着顾仙佛,浅笑道:“顾公子这是说得哪里话,若是怕麻烦,当初我选择袖手旁观便是。那一日做出了这个选择的时候,我选择了无愧于我心,那现在所遭遇的种种,也都是由我当初的选择产生的罢了,顾公子三番五次向我致歉,实在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
顾仙佛轻轻一笑,心中阴霾被陆锦帆一番话驱除大半,由衷赞叹道:“虽然明知陆姑娘此言是安慰顾某,但是顾某听了以后,心里确实亮堂许多,陆姑娘当真是这世间少有的奇女子,顾某在这青牛郡中能碰到陆姑娘,是顾某的福分。”
陆锦帆此时脸上的潮红也慢慢退去,她抱着小雀儿,歪着头看着顾仙佛,笑问道:“顾公子现在可不是浔阳郡的普通人家,你是堂堂右丞相的大公子,出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吃的饭见的人都与我不同,所以顾公子现在见到我才会一直啧啧称奇,归根结底,只是新鲜二字罢了,若是顾公子跟我一样,生在泥里长在泥里,一辈子在泥里摸爬滚打,那见了我,就不会是如此这番说辞了。”
顾仙佛含笑摇头,坚定道:“陆姑娘此言差矣,顾某之所以称赞陆姑娘是天下少见的奇女子,并非指的是从我的角度看,而是从更高的角度看,陆姑娘的行事方式自成一体,待人接物如枯叶落水圆转如意,并非区区新鲜二字能概括的。顾某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