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浣宛阁到清瑾苑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笙歌却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的屋子。回来时,脸白得不见半分颜色,手心十分冰凉。一个人像傻了一样,就坐在屋里,一句话也不说。
拾锦走上前,哭着安慰她:“小姐,你别这样不说话,你要是心里有气,就朝奴婢身上发,奴婢受得住,只求你别这么折磨自己,好不好?”
拾锦抹着眼泪,她和素织在屋外听到丫鬟们讨论二小姐和齐二公子的事,说得绘声绘色的,什么行了不实之事,二公子明明就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她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二小姐的闺房里。
她也从未见过小姐这样,夫人走的时候,小姐伤心的眼泪不止,还因此生了一场大病,可是现在,这样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她真的很担心。
也难怪,遇上这种事,一般人都无法接受,何况打小就喜欢二公子的大小姐。这个打击,对她来说,未免也太大了。
一时间,她对齐志昊的好感全无。
不懂怎么去安慰人的素织也帮着劝慰:“大小姐,你这个样子,素织心里难过。”
笙歌抬眸看了看两人,那张绝色的容颜,发白憔悴的不成人样,她脑海浮现齐志昊和木嘉婉衣衫不整的画面,一时气火攻心,口吐鲜血。
拾锦吓得不轻,忙扶住虚弱的她:“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又对愣住的素织大喊,“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来!”
素织望着地上的血,懵得一惊,准备往外跑,却被笙歌一只手给拉住,她语气微弱道:“别去,我没事。”
素织怔了一下,大小姐的话,她向来不敢违抗,于是她为难的望着拾锦。
拾锦一眼便看出了笙歌的心思,她这是有心不想惊动任何人,都成这样了,还不让人知道,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她不想小姐有事,便轻声道:“小姐放心,二小姐的事已闹得府上人尽皆知,想必老爷为此头疼不已,奴婢让素织悄悄的请大夫过来看看,不会惊动府上的人。”
笙歌心一默然凉,拾锦说的对,眼下,大家都把心思放在木嘉婉身上,哪会有人顾及到她这里。怕是她自作多情了。
拾锦见她没有说话,趁机向素织使了眼色,素织领会后,一刻都不耽误的跑了出来。
拾锦将笙歌扶到床上躺下,道:“小姐你这是又何苦呢,齐二公子他既然无意于你,奴婢觉得你倒不如看开,你身子本就不好,折腾了一夜,这不吃也不喝的,干嘛非得跟自己过不去。你瞧瞧都变成了什么样,何况以小姐的姿色和才略,嫁什么样男子没有,没必要系在他一个人身上。”
“奴婢今日斗胆,在小姐面前说了些不该的话,可奴婢不说,又觉得看着心里难受。”
拾锦一面愧疚苏氏,没有将大小姐照顾好,一面又想劝她能就此看开,没有结果的感情,紧紧抓着不放,到头来伤得只会是自己。
笙歌没有说话,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从来没想过会是这么个结果,也一直没敢往这方面去想罢了。她抬起手,有气无力的指了指她的脸问道:“你的脸,还痛吗?”
拾锦心头莫名一动,大小姐居然还记挂她的脸,如果不提,她早就忘了。其实她一点都不怪大小姐,一点都不怪。
拾锦摇头回道:“早就不疼了,脸伤不碍事,奴婢只是替小姐不值。事已至此,奴婢斗胆的劝一句,大小姐不去如、不如就放下吧。”
放下?她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一个人身上,如果感情也可以轻易说放下就放下,那么,她这些年的等待又算什么?她同那些感情淡薄的人,又有何区别?
她叹息道:“如果能轻易放下,那倒好了,至少不会如此在意,这世上,齐哥哥就只有一个,别的男子即便再好,也不及他一丝一毫,可惜,他和木嘉婉的事……”说到痛处,又吐了血来,连声音都显得苍白无力。
原本她还有些指望,如今,却什么指望都没有了。
拾锦赶忙用手帕替她擦了擦:“小姐快别说了,好生歇着,奴婢去将粥热热端来。”
拾锦转身去热粥,回来的时候,笙歌已昏睡了过去,她放下粥,抬头见素织将大夫带了过来,是替大小姐看过病的薛大夫。
薛大夫的医术在吴州享有盛名,素织去请他的时候,他正在给病人看病,见这丫头满头大汗的一路跑过来,急的眼泪直掉,话也说不清,当时她嘴里一直喊着让他去看看她们家小姐。他心中觉得不妙,凡事有个轻重缓急,便收拾药箱随她走了一遭。
隔着帘子,搭线把脉一番之后,薛大夫皱眉道:“怎么病成这样,原先我就曾叮嘱过平常心态要放平,切莫动怒伤神,以免伤了身子。”
木笙歌年幼大病了一场,就是他给看的。
薛大夫的叮嘱,她们可不敢有怠慢,平日都是小心注意,谁知遇上了这种事……
拾锦又把笙歌吐血的事同薛大夫说了一遍,大夫随即看了一眼素织,怪不得这个丫头一路跟他说什么吐血啊之类的话,说得也不够清楚,原来是说这事,估计当时是吓坏了,说话才会语无伦次。
所谓医者父母心,木家大小姐这病来的突然,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以至于急火攻心,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
他便问:“大小姐近日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才这般急火攻心?”大小姐平日里性子沉稳内敛,可不像个会轻易动怒激动的人。
大夫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