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小姐从老夫人那吃完饭回来后,拾锦有些不解,对陈雪婧这事,笙歌态度不温不淡。按理说,陈氏如果真是病了,大小姐至少心情多少会好些,毕竟那是抢了过世夫人位置的人,大小姐对她无好感。
可是,大小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拾锦很是好奇。
她问:“小姐对陈氏这件事的态度,让拾锦着实费解,难不成是不相信那陈氏是真的病了吗?”当时她也在场,那丫鬟不像是在说谎。
笙歌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淡淡一笑:“不是不相信,是压根不相信。”
“不相信?难道这件事小姐有自己的看法?”拾锦一头雾水,不该啊,这个陈氏好端端的没病装病做什么?
如果以装病博取老爷的关心,那实在没必要。老爷自前夫人走后,就娶了陈氏一人,也不曾再纳其他的妾室,就算要争宠,已经做到了主母的位置,还跟谁争呢?
拾锦实在想不透到底为何!
看着这丫头困惑的神情,笙歌随即放下茶杯,解释道:“你当时也在,难道就没留意到木嘉婉的表现吗?毕竟是母女,如果陈氏真的病了,血浓于水,我相信木嘉婉不会安然的陪祖母吃完这顿饭。相比于她,木致远的态度倒是属于正常。”
木笙歌脑海里忽然浮现木致远提议要和父亲一同去看望他母亲被拒后,整顿饭下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怕是一面担心他母亲的安危,一面又得耐着性子陪祖母吃完这顿饭,以他一惯的急性子,估计也憋坏了他。
笙歌一席话,提醒了拾锦。与一开始听到陈氏身子不适时的满心担忧,到后来吃饭间,渐渐淡却了许多。
正如大小姐所言,这的确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估计事先已经知道情况,才会如此。
拾锦若有所思的言道:“听了小姐说的话,这样一想,确实有些不大对劲。可是陈氏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以陈氏如今在木家的身份地位,委实没有必要做这些,拾锦真是不懂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笙歌比拾锦看透了一点,那就是能让一直惦念母亲的父亲对她态度慢慢转变,那这个女人绝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恐怕旁人未必如她所想,也能够安分点。
笙歌面色凝重,盯着眼前的杯子,幽幽的说道:“她想做什么,我们阻止不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的确,她自己只是怀疑而已,无凭无据的,任凭她说什么,别人也不会轻信自己的一面之词,这个没什么说服力。
可是,陈氏做出的事如果触犯了她的底线,那她也不会那么好说话任由着那个女人的。
这天夜里,笙歌梦见了母亲,那个离开她多年的女人。
梦里,苏瑾秋抱着她坐在庭院里和父亲一起赏花闲聊。那是在四月份时候,正是梨花盛开的季节,清风拂过,树上的梨花散落下来,飘荡在半空中,甚是好看…………
第二日,笙歌正在屋里用早膳时,就被府里的下人过来通传,说是老爷让她到书房去一趟。
书房是父亲平时办公或是看书的地方,一般没什么事,不许人进去扰他的。今日突然让她过去,看来是有事。
拾锦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低声问道:“小姐,你说老爷找你过去,会不会跟陈氏有关?”语气里并不无担忧。
一旁打扫的素织也凑过来插嘴:“今早奴婢去厨房为小姐准备吃的,正巧碰见陈氏身边的丫鬟澜夏在熬药,无意,听见她跟采伏在说话,奴婢当时特地听了一些,大概是说陈氏这次病的是因心疾所致。”
其实素织不是个爱听墙角的丫鬟,只不过想着或许能帮到自己的主子,就留意了一下。
本想等小姐用完早膳再说的,刚好拾锦说到,就趁机说了出来。
笙歌放下碗筷,一手拖着腮,沉思了一会。
心想,这个陈雪婧能有什么心烦的事,木府当家主母之位,膝下一双儿女,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封建年代,父亲又独独在母亲之后娶了她这么一个女人,这是多少女人羡慕不来的,她还有什么烦忧的?
平时看她在府里风光无限,话里话外,也丝毫没有一个烦心人该有的忧虑。真不知道她这心病从何而来!
笙歌看了看时辰,冲她二人道:“不管有没有关系,先去父亲那里看看再说。”
随后笙歌让拾锦和素织两人留在清瑾苑,自己一个人去了父亲那里。
书房的门是敞开着的,屋里木清礼正坐在书案前,手里拿着一本古书翻看着。
笙歌想起了母亲的话,她说父亲是个有才气的男子,空闲下来就喜欢待在屋里看看书。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年母亲不顾家人反对在父亲落魄的时候下嫁于他。
也不知道,这爱读书的习性是不是随了父亲。
门口的笙歌轻步走了进去,来到父亲跟前,行了一礼,喊了一声“父亲。”
木清礼身上,抬手示意她坐下说话。
“不知今日父亲叫女儿过来,所谓何事?”笙歌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说道。
闻言,木清礼脸色一滞,随即放下,说道:“陈氏生病的事,不用我多说,相信你也知道了,今日找你过来正是因为此事。”
虽然心里有过猜测,可是从父亲口中说出时,笙歌心底划过一道暗暗的伤痕。凉凉的,痛痛的,很难受。
笙歌语气十分冷淡:“她病了应该去找大夫,父亲怕是找错人了。”
曾几何,他找自己过来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