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啦!”
“客气。”
在路口下车,他关上车门然后目送司机远去。
早上六点半,街上行人寥寥无几,他还需要走一段路才能回家。
熟悉的街道,道旁梧桐树上挂着数片枯叶在寒风中岌岌可危,随时可能飘零归于大地。
按照职业习惯他轻抚粗糙的树皮尝试沟通它,但他却没能得到回应,因为树中没有丝毫自然魔力。
路上行人和车辆开始多了起来,这个点的也只有学生和赶地铁的上班族,路口的小食摊开始忙碌起来,尽量不让自己被注意到,他竖起衣领脚步匆忙地转过路口拐进城中村里,他就租住在那里面的一栋旧式居民楼中。
没人能认出他来,走进熟悉的楼道中,他一级一级地走上三楼。
“笃笃笃”敲门声不大但很规律。
餐桌上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女人向男孩示意后说道:“小心。”
男孩点了点头,抄起一旁的家伙。
女人透过模糊难以透光的猫眼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她小心翼翼的将门开一条缝。
“吴毅。”吴则顺势推开门喊出弟弟的名字。
吴则看到他弟弟正拿着棒球棍站在一旁,而帮他开门的是曾在画展中认识的林曼琦。
“哥!”吴毅扔掉手中的球棍跑过来抱住他,
“长高了很多,更像个男子汉了。”片刻后,吴则松开弟弟摸摸他的头说道。
“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弟弟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拍了拍弟弟的脸说道:“才说你像男子汉,坚强点,我已经回来了。”
他看向林曼琦,某个艺教班的美术老师。
“谢谢你,曼琦。”吴则真诚的说道,他知道林曼琦在这里肯定有更深层的原因,但无论如何那都是出于善意和美好的意愿。
“你太不负责任了,你就这样把阿毅丢在这里太不像话了。”见吴则正盯着她看,曼琦不由恼怒的斥责他。
“我也不想这样,你不会想知道我经历了些什么,正是因为你们我今天才能够回来。现在我回来了,告诉我,我该如何回报你的善良?”吴则低沉的嗓音直指要害,让曼琦喘不过气来。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吴毅已经,他在门口对他哥哥说道:“哥,我快要迟到了,我先走了。”
吴则摆摆手回头对他弟说道:“快滚吧,别让我知道你在学校调皮捣蛋。”他走过去背带整好然后说道:“不要想太多,咱们晚上见。”
坐在饭桌上,他望着眼前被乘好的一大碗粥一一小米和燕麦粥一一还有昨晚剩下的土豆片和茄子,吴则完全没胃口,他已经失去了对人类食物的味觉和食欲。
但在曼琦的莫名眼神下,他还是略带生疏的用筷子夹起了片土豆放在嘴里咀嚼再喝上一大口粥。
“赞!”尽管索然无味,他还是竖起大拇指赞道:“虽然是剩菜吧,但味道很赞。”
“谢谢。”曼琦坐在他对面“别吃那么快,小心烫。”
“告诉我,我‘死’之后都发生了什么?我大概能猜到是一些糟糕的麻烦事。”他喝了口粥说道。
“有一些人上门来讨债,他们说你欠了一大笔钱,如果还不上一一”
“是不是有一个戴耳环,左手只有三个手指,黄色头发的家伙?”他问道,那是个绰号叫鸡爪的痞子,在一个姓李的二世祖手底下卖命。
“好像,确实是有你说的这个人,他们简直坏透了,甚至威胁如果我不答应他,就让你弟弟上不成学。
你消失后没多久,那天晚上阿毅打电话给我说他很害怕,然后我就搬过来陪他,这学期快结束了,明年他就快要升学考试,他需要我帮他辅导功课。”
“他们想要你答应做什么?”吴则急道。
“他们,哎,算了。没什么。”林曼琦支支吾吾的说着。
“你知道,我一一”他似乎是想表达什么,欲言又止后说道:“总之,别担心,他们今后不会再来了。”说完,他收拾餐桌准备洗碗。
曼琦一把接过他手中的碗“我来就好。”她说道。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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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在电脑面前,曼琦听到吴则轻声呢喃着什么。
她走近“那是什么?”她问道。
吴则正在查看他的股票账户,他的已购股中几支票全都是绿的,一如他那难看的脸色。
“不能因为米一一国的那条战争疯狗就砍我的票吧。”他点开账户一看,三十多万的股本现在也就只剩十万出头。
这感觉让他糟透了,像是在赌一一桌上溃败一般的感觉,最重要的是这不是因为技术和心理失误,而仅仅是因为两个月缺乏照料的票,一个个如同脱缰野马直泄千里。
如果他没去异世界也不会遭受这个损失,他有自信反而能在中一一东局势中押军工和黄金板块捞一笔。
不过还有更糟糕的是躺在他邮箱中的一封电子账单,那是他老妈在医院中的治疗和住院花费,如果明年他还想继续那个精神诱导疗程的话,那么他需要继续缴纳二十万的费用。
现在的问题是他没法拿出这笔钱来维持治疗,作为前心理学的学生,他清楚维持治疗的必要性,他必须得在年前这段时间拿出足够的钱,否则将前功尽弃。
“那个绿色的是股票吗?”林曼琦站在他身后问道。
“像春天的颜色,不是吗?我喜欢绿色。”他自嘲地笑道,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该如何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