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云端之下,这宝剑峰之旁,露出一大块四方玉石广场,广场之上,却是一座巍峨玉石牌坊,匾额之上仍然书写着丹青门几个大字。
下面两名看门弟子见了张贤,脸上露出喜悦之色,张口叫道:“张贤师叔、唐叙师叔,你们回来了?”
张贤点点头,心喜颜开,但随即又眉头紧皱。
只因为这两名弟子皆是白练披身,只怕是门中出了什么大事。
“门中出了什么事吗?为何尔等要披麻戴孝?”张贤心中骇然,赶紧抓住其中一名弟子关切问到。
这弟子听了张贤的话,只把头转向一旁,满面痛苦之色,叹息一声道,“师叔下山有所不知,前些日子裴颜等六位师叔下山寻找门主下落,却不曾想遇上了丹青邪魔,除裴颜师叔外,其余五位师叔全部战死,出去月余,并未归来,只在昨日裴颜师叔才拖着一副重伤残躯归来,我们这才得知真相,只可惜裴颜师叔最终也因伤重不治,于昨日夜里去世了。”
“什么?”张贤得知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只觉得大脑一片昏沉。
“这丹青邪魔竟如此厉害……”唐叙喃喃自语,心想,幸好昨日没有遇上他,否则死的就不只是六个师叔,而是八个师叔了。
这弟子又道,“今日凌晨才从裴颜师叔所说之处将其余五位师叔尸体找回,此刻都停灵在大堂之内,还并未下葬,只是我等先穿白衣戴孝,以为悼念,师叔们快去看看吧。”
这话说到一半,两名弟子已然泣不成声。
张贤听到这里,也顾不得太多礼数,怀中抱着尚云,带着小怡儿径直穿过玉石广场,直往灵堂而来。
……
还未进得灵堂,远远便听见有啜泣之声,走过来只见灵堂内外皆站满了白练附身的一众丹青弟子。
“张贤师叔……”
“张贤师兄……”
从灵堂向外,按照丹青门的辈分依次而降,最外的是入门最晚的年轻弟子。
张贤步伐极快,到得灵堂前才觉得脚步极为沉重,他平日里与裴颜最为要好,可谁知竟是裴颜先走一步……
六具尸体身着丧衣,直挺挺地躺在大堂之中,棺材还未准备齐备,所以只能先如此摆放。
案头上列着几个人的名位,依次是裴颜、木风、黄升、练羽、陈尘、薛离……
死者之中以裴颜最为年长,今年约有五十岁,而薛离最为年幼,年仅二十。
灵堂之中,立着一位须发皆白之人,正是这丹青门中资历最老的长者,南华子座下大弟子青玄道人。
他见张贤过来,知道其与裴颜交好,只觉得心中一阵悲痛,抬手示意张贤走上前来。
张贤将怀中尚云转给阶下师弟,慢步走入堂中。
他的目光从几位师弟身上一一扫过,到得裴颜身上时,只觉得呼吸一滞。
这人上个月初还与自己把酒言欢,谁知今日就已归去,音容笑貌仍在眼前,彷如昨日一般。
而最末薛离师弟还如此年轻……却已……
张贤沉默不语,跪倒在地,从裴颜开始,对着每一个故去师弟一一叩头,叩至薛离之时,额上已有血痕。
青玄道人走过来,将张贤扶起,宽慰道,“七师弟你也不要太过难受,这丹青邪魔术法高强,只可惜师父云游不在门内,否则定要他血债血偿!”
他说完这句话,下面一众人等皆高声应道,“血债血偿!”
张贤点点头,再看死者容颜之时,确实如人所说,这六位师弟肌肤裸露之处,可见淡淡的邪火魔痕。
他转身对着青玄施了一礼,张口说道,“大师兄,昨日我与唐叙师弟在归来途中,也遇到了这丹青邪魔。”
“哦?”青玄道人听他言及于此,脸上现出一丝惊骇之色,忍不住问到,“那师弟为何得以全身而退?”
张贤摇摇头说,“虽说遇到,其实也只是得见一鳞半爪而已,我们途经颍川郡时,见城中失火,又见黑龙飞升,想必这黑龙是那丹青邪魔的坐骑,所以晚到一步,并未真正与其交手。”
青玄点头暗自应到,“那便是了,如若交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张贤点点头,表示赞同,裴颜是公认的众弟子中道法最高之人,而裴颜竟同其他几位师弟一同殒命于这丹青邪魔手上,如果是自己遇上,可以想见后果。
张贤想到这里,抬起头来,看着青玄,继续说到,“这丹青邪魔手段极为残忍,颍川郡内被其荼毒生灵,尚家也仅剩下最后一名孤儿,除此便再无血脉……”
张贤话音未落,只听得堂外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众人循声看去,原来是那尚家孤儿醒来过来,此时听见张贤陈述,勾起他的惨痛回忆,于是挣扎着从别人怀中跳下,蹒跚走过来,到得两人跟前,对着张贤和青玄就是一阵磕头……
张贤心中一惊,赶紧将他扶起,再去看时,只见这孩子满脸泪痕,泣不成声。
“求,求各位仙人,仙人为我报仇……”好容易尚云才断断续续吐出这句话来。
……
青玄道人听完张贤描述,终于得以知道事情原委,再去问尚云,尚云又将当日发生之事叙述了一遍。
原来这颍川尚家,素有悬壶济世之名,只因为尚云之父尚直颇通医术,又有一点丹青术法做傍,在颍川郡内也有一点名望。
只是昨日家中来了一个奇怪客人,身形佝偻得厉害,衣衫褴褛,破帽遮颜,只从帽中露出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