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急促的脚步声将江月棠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忙朝门口望去。
来的是梅香,对江月棠汇报道:“少爷,陛下和三殿下来了。”
江月棠不禁精神一振。
自从去年的‘九五赛’期间两人见过面后,到现在已经半年多过去了,这半年多里她不知有多挂念着萧棣元呢,如今听说他来了,她的心才恢复了几分生气。
既然是皇帝和皇子来,她当然得亲自出迎了,于是她问:“他们进屋了吗?”
梅香:“进了,正往这边来呢。”
江月棠忙整理了一下衣饰出门去迎。
她的脚才迈出门就迎头碰上了他们,立即跪下行礼。
李霈伸手轻扶起她,道:“你阿爹的意外亡故朕也很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望你一定要坚强面对,日后你祖母和娘亲都要依靠你的呢。”
江月棠忙点头说是,然后请他们进来。
这时,江月棠才敢朝站在李霈旁边的萧棣元看去。
萧棣元也在看她,他的目光温柔如水,似乎是在告诉她——别怕,一切有我呢。
一向坚强的江月棠再次红了眼眶,忙收回目光去。
李霈和萧棣元给江传雄敬了香后坐下,跟江月棠讲起江传雄的丧礼的操办事宜来。
李霈表示会亲自派人来帮忙操办,并且要厚葬,说话间他便让人拿进来大包小包的东西,说是丧礼用的,接着又呈上了一大笔银两。
江月棠忙说:“陛下所说的厚葬一事微臣心领了,但这银两万万不能收。”
李霈坚持道:“你阿爹当了三十三年的首辅,是名副其实的劳苦功高,朕这点小小心意又算得了什么?”
一定要江月棠收下。
江月棠这才感激地收下。
将事情交待完毕,李霈便要回去了。
萧棣元自然也得跟着一起回,因此他和江月棠尚未能有单独说话的机会。
次日,宫里为萧棣元举行了大型的回归仪式。仪式上,萧棣元身穿昭国皇子的服饰,依次给先祖、皇太后、皇帝和皇后行礼。
在场的有四十多名文武大臣,大家的脸上都写满了欣慰。
当萧棣元给皇太后行礼时,皇太后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握住萧棣元的手久久不放。
萧棣元也感慨落泪。
礼毕,李霈跟他讲了几个事:“三弟,按理说你的年龄已经可以就藩了,但昨晚母后来跟朕说了她的心声,母后认为你才八个月时就离开了她和昭国,如今才刚刚回来,她实在不舍得一下子就让你就藩去,因此她希望留你在京城三年,三年之后再许你就藩,你看如何?”
萧棣元(李赟)忙跪下道:“臣没有意见。多谢母后和陛下的厚爱。”
于是,李霈拨了青云宫给萧棣元做常住宫殿,并安排了相应的公公和宫女服侍。
萧棣元依然留丁聪做自己的贴身公公。
次日早朝,萧棣元正式参与早朝,并与众大臣们见了面。
早朝间,李霈的目光经常停驻在他的身上,那是哥哥对弟弟的目光,那目光里有着太多难以言喻的感情了。
萧棣元只觉得自己终于迎来了人生中的光明期,不禁满心的感激,因此看向李霈的目光里也充满了感激之情。
下了早朝后,萧棣元便去见皇太后。
他才一进门,皇太后就跑过来紧紧地抱住他了,满眼是泪道:“我的赟儿哟。”
萧棣元听得不免鼻子一酸,也赶忙伸手抱了抱她,然后扶她坐下。
皇太后目不转睛地端详着萧棣元,就好像在端详一件珍宝般,越看越满意,嘴角便溢满了笑。
萧棣元倒是有些不太敢一直看她,一来是因为她的美艳,二来是总会不自觉地想起当年他曾看见她和李怀在一起的那场面。
得将那些事给从记忆里抹去才成,他对自己说。
皇太后只知道他曾看见过她和李怀在一起,却不知萧棣元看到过两人的亲密,因此倒是落落大方。在她看来,萧棣元尽管心里很清楚她乃他的母亲,但是毕竟两人这两三年才有实际的联系,所以难免还有些生分,等日后接触久了自然就好了。
萧棣元见过皇太后之后便回了青云宫,此时天尚未黑,他很想去江府见见江月棠,于是向李霈请示。
李霈微笑道:“你对江小公子倒是关心。”
萧棣元:“是,臣确实很喜欢她。眼下她失去了父亲,心情想必十分之失落,加之她祖母和母亲尚在病中,所以臣想再去看看,哪怕只是在她身边安慰几句也好。”
李霈犹豫片刻后点头道:“江爱卿毕竟是为国而死的,我们对他的家人好一点也无可厚非,去吧,但是别回来得太晚了,皇宫的大门可是很早就要锁上的。”
萧棣元忙说:“是,臣一定会赶在锁宫门之前回来的。”
李霈点头。
萧棣元于是带着丁聪和三名贴身侍卫便往江府赶。
这天甄慧媛的病情终于好转了些,所以能起身吃东西和走短距离的路了,但是陶老夫人的病情却加重了,整天昏昏沉沉的说着胡话。
甄慧媛坚持要来给江传雄守灵,就连江月棠的劝告也不听,江月棠只好由着她了。
于是母女两一起守。
天快要暗时,下人进来汇报说三皇子来了,母女两赶忙起身去迎。
萧棣元忙扶两人起来道:“我不太放心你们,所以来看看。”
甄慧媛的眼泪顿时不受控制地直流,恭敬道:“三殿下有心了。”
萧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