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光答道:“下山后我想做官,实实在在地为百姓做点事。”
“为何不做谋士?”江月棠吃惊道。
周如光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如果我去当谋士,我不会是昭国顶尖级的谋士,倒不如做个小官好了。”
想到气质脱俗的他去当官,总让江月棠有种把宝物放错地方的感觉,便道:“可是你六岁时和顶级谋士下棋就能够轻易地赢了他们,可见你智谋双全,凭你的资质去当谋士,绝对算得上国家顶级级别的。”
周如光谦虚道:“我棋艺是不错,不过我兵法却有欠缺。”
这当然是谦虚之辞。
江月棠便笑笑,没有再问。
周如光却主动说:“我想做一个像我阿爹那样的清官,脚踏实地做事,坦坦荡荡地做人,官也不一定要做到多高,只要能与自己的能力相配就好。在职时尽心尽力地做,致仕后就隐退到乡野去,过真正潇洒的生活。”
江月棠听了道:“这种一眼就能看得到头的生活不会让你觉得无趣吗?”
周如光又笑了,道:“也许很多人都不喜欢过一眼看得到头的日子,但我正相反,我喜欢一切朝着自己规划好的路线走。兴许我本身就是一个比较无趣也无大志的人吧。”
江月棠微笑,道:“人各有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周如光说:“我猜你是不喜欢过这种生活的,你应该更喜欢挑战各种不可能,希望自己的未来有无限的可能性。”
江月棠说:“我想应该是这样。”
她确实更喜欢冒险和创造,她喜欢通过努力而让事物变得更好,为此她可以不惜劳苦。
她无法忍受日复一日一成不变的生活。
但是,她也不敢肯定自己年老时会不会反过来喜欢周如光向往的这种生活,因为毕竟心境是会改变的。
这天夜里,气候骤冷,江月棠半夜便开始出现咳嗽状况。
她的咳嗽声惊醒了梅香,梅香赶忙进来查看。
梅香往她额头一摸,顿时惊讶道:“乖乖,烫得可以煎蛋了呢。”
说罢忙给江月棠喝了半杯开水,然后披衣去找周如光。
作为这批弟子的小领导,周如光负责受理关于弟子们的一切问题。
听说江月棠发高烧,周如光立即带上药箱赶来。
江月棠已经烧得有些迷糊了,因此周如光进来她也没有觉察,直到周如光关切地问她感觉怎么样时她才吃力地睁开眼睛,艰难答道:“头有点晕,身有点烫。”
梅香都快要哭出来了,道:“这可不是有点,是非常严重。”
周如光便宽慰道:“没关系,我带了药来,是我们老师亲自炼的药,保证你吃了后不到一个时辰就好了。”
梅香惊讶道:“你们老师还会炼药啊。”
周如光很平静地答道:“嗯,他还会抚琴、作画、写小曲、唱戏等等。”
梅香由衷道:“你们老师可真是无所不会啊。”
周如光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药箱里取出一颗小拇指般大小的药丸,喂江月棠吃下。
喂完后又喂江月棠喝了些水,然后扶江月棠躺好,道:“今晚我就在这边守着你吧。”
江月棠忙说:“不用,不用,夜里凉,师兄还是赶紧回去睡吧。”
周如光也不勉强,点头道:“也好。”又对梅香说:“你好生照看着他,要是他有何不适就赶紧来找我。”
梅香忙说“是”。
周如光又捏了捏江月棠的被子,说:“一床被子太薄了,我去给你添一床来。”
说罢便背着药箱走了。
很快,周如光便回来了,手上抱着一床厚厚的被子。
他亲自帮江月棠铺好,然后笑着说:“这样应该就不会冷了。”
“不会了。”江月棠朝着笑着说。
周如光于是离开了她的房间。
送走了周如光,梅香将小床搬到了江月棠的床边,道:“今晚奴婢就在这里守着你,你安心地睡吧。”
“嗯,你也睡吧,我觉得不舒服时会叫你。”
“好。”
果然如周如光所说的那样,一个时辰不到江月棠的烧便退了,头也不晕了,于是翻了个身安心地睡觉。
次日早上,江月棠拿着笔记本和几本书来到了团体班的教室。
十三位师兄都对她的加入表示了欢迎。
她被安排在第一排左侧的位置。
大家入座后不久语子便来了,众人赶忙起身朝他行礼。
语子伸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后在他的讲台中/央的太师椅坐下,目光炯炯地看向下面的十四位弟子。
当他的目光扫到江月棠时,他的嘴角微露微笑。
他说:“今天是江月庭进入团体班的第一天,让我们热烈欢迎他。”
众弟子立即热烈鼓掌。
语子又道:“他是我们这个团体里年纪最小的,日后望大家要发挥互助互爱精神,让他感受得到这个团体的团结和友好。”
众弟子点头。
语子便看着大家道:“今天的第一个问题——你们觉得一个人身上最富竞争力的东西是什么?”
众弟子顿时专注地思索起来。
让江月棠感到惊讶的是——他们在听了问题后并没有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而是各自专注地寻思着答案。
很快便有一位弟子举手回答了,说:“老师,弟子认为是人所掌握的技能。”
语子微笑道:“也对,但不是最准确的答案。”
另一位弟子举手道:“是人的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