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交接班后,周荣去敲那人的房间门。
“我们蒸了些馒头,要不要一起吃?”周荣隔着房门问。
里头似乎一点动静也没有。
周荣便再次敲了敲门。
这下很快门便开了,那人戴着一顶自制的帽子出现在门口。
这帽子由禾杆编织而成,前面部分如同一只口罩般将脸大部分遮住,只露出眼睛和鼻孔,因此咋一看去并不会发觉他的脸部的伤疤。
“你这帽子做得挺棒!”周荣说,很友好地朝他微笑。
那人看向周荣的目光便柔和了许多。
周荣拉着他来到破烂的桌子前,指着盘子里的馒头说:“吃吧,虽然是很普通的东西,但是也能填填肚子。”
那人便看向那盘子。
盘子里有八个馒头。
那人便拿起一个吃。
周荣又塞给他一个,说:“多吃一个吧。”
那人也不客气,接过慢慢地吃了起来。
周荣自己吃了一个后便不吃了,对他说:“昨晚我一直在想你的问题,你在这里应该住了很久吧?”
那人犹豫了一下,然后朝周荣张开双掌。
“十年?”周荣问。
那人点头。
周荣暗吸了一口气,先前还按捺着的好奇心这会儿便有些按捺不住了,遂看着他问:“十年前你应该才三十来岁吧?为何就把自己隐藏起来了呢?”
那人在他的掌心写道:“因为觉得自己的样子太恐怖,生怕会吓着别人,所以躲了起来。”
周荣便问:“你没有亲人了吗?”
那人摇头。
周荣便有些感慨,接着问他的名字。
他犹豫了一下,写下“郭八”两字。
在他写这两字时,周荣敏锐地看出——此名字并非他的原名。
不过不管如何,总算有个名字称呼好了,所以周荣笑着道:“这名字不错。”
郭八一笑,在他的手上写道:“因为我从小爱吃锅巴,所以家里便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我父母皆没文化,所以起名字也不讲究。”
周荣微笑,道:“我叫周志超,翁城人,没什么正职,就是因为年轻时学了点武功,加上看了些查案的书,因此现在在给一位大人当私家查案人员,最近正替主子查一个案,所以来到了这里。”
郭八依旧一笑。
他也感觉得出来周荣方才的话并非全是真的,但具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一时半会也分辨不出来。
“你平时自己做饭还是在外面吃?”周荣又问。
其实是明知故问。
郭八在他手上写道:“自己做。”
周荣点头。
郭八没有再和他多说,一运轻功便从屋顶走了。
周荣本想也跟着去看一看的,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傍晚时分,郭八才回来,手里提着一只烧鹅和一瓶酒。
此时是武一昌和丁武在监视着丁安家,因此他们见郭八回来后都朝郭八点一下头以做招呼。
郭八也朝他们点了一下头,然后将烧鹅和酒放在大厅的那张破桌子上,又回房间去拿了个碟子和一把小刀出来。
很快,他就将烧鹅给分成了七分,然后让武一昌和丁武尝。
武一昌和丁武相视一眼,然后都微笑着拒绝了。
武一昌解释道:“我们刚吃过晚饭,吃不下了,谢谢!”
郭八没勉强,将烧鹅留了一半,然后自己吃了一半。吃了自己的那一半后,他将另一半端进周荣的房间给周荣。
周荣虽然睡着了,但是当郭八进来时他当即醒了过来。郭八朝他笑笑,将烧鹅放在了他床头边的木板上,然后出去了。
周荣立即起身,端着那烧鹅出来,坐着边吃边道:“真好吃!我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烧鹅了,谢谢郭八啊。”
说罢又让武一昌和丁武过来吃。
这两人原本是担心郭八在里头放了什么,所以不敢吃,如今见周荣吃得这么香,便也过来一起吃。
此时郭八已经回自己房间去了,不过他听到了他们的话。
吃完烧鹅后,周荣亲手将碟子洗干净了,再拿进去还给郭八。
郭八正就着昏暗的灯光在看书。这时周荣才发现他有一柜子的书,而且里头不少经典的名著。
周荣微微一笑,在他的身边坐下,道:“书是个好东西,尤其在一个人时,既可以打发时间又可以扫去寂寞。”
郭八点头。
周荣从书柜里抽出一本,随意地翻着,很快他的视线便定住了——他发现郭八在书的段落里加了不少注释和自己的见解。
这些见解都非常的深刻,用词也准确、精彩。
他应该是受到过良好教育的一个人。
周荣心潮微微起伏,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将书放回书柜,问:“郭八,你白天是出去做事去了么?”
郭八的脸上似乎有几分不悦,他微微转过了头。
周荣忙说:“你不想说那就别说。”
郭八想了想,从书柜的顶部取出一支笔和一张纸,写道:“我在一家私人武馆教人武功,每个月教十五天,除此之外我就是窝在家里看看书。”
周荣点头。他这话他是相信的。
然后周荣又忽然起了好奇心,问道:“你老家在哪里?为何要一个人在外头住?”
郭八没有再回应。
周荣见状便起身拍拍他的肩头走了。
周荣走后,郭八慢慢地抬起头来,目光中透着一抹凄然。
一天下来,周荣及其伙伴们看出了丁安家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