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参加丰收舞会的人直到凌晨时分才完全走/光,管临亲自检查了现场,确保没有留下任何人、任何垃圾才离开。
坐上马车时他已经累得连腰都伸不直了,便索性躺在座位上小憩。
不知不觉间他便睡着了,梦里依然是先前那载歌载舞的景象。
这次的丰收舞会办得极好,大家都一致这么认为。大家也很清楚管临这次要在萧棣元的心里留下好印象了,日后的仕途就更加亨通了。
管临感到很满足。他一向做事都不想留下遗憾,因此每一个细节都会考虑到位。
自然,每逢举行这样的活动时他都会累得个半死,要好几天才能缓过来。
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先到王府公署去跟萧棣元汇报一下今晚的活动情况的,可是现在已经夜深,想必萧棣元早已进入了梦乡,所以他决定明日一早再去汇报。
管临到家一看,现管灵玉还在等着她,顿时惊讶道:“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管灵玉看着他答道,眼神里有淡淡的忧郁。
管临便在她旁边坐下,一边将麻辣烤鸡翅递给她一边问:“怎么啦?”
“阿爹,我......真的很喜欢王爷,很想和他在一起,我方才仔细地想过您说的话了,我之前跟他在一起时做得不够的地方下次一定会注意,但是,我还是没有信心,阿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又准确又快地引起他的兴趣呢?”管灵玉悄声问。
“咳咳咳,”管临不自然地干咳了几声,然后看着她道:“你现在这样子如同饥/饿的野兽碰上了猎物,只会把猎物吓跑。”
管灵玉便嘟哝道:“可是人家真的很喜欢他嘛,再说了,以他的条件,去到哪里肯定都会有追求者,我如果不抓紧点,说不定哪天就收到人家定亲的消息了。”
说到这里时管灵玉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她生性倔强,立即用手擦了,可眼泪还是一直在流。
管临见状心里就像被什么重重地击打了一下,犹豫再三才说:“当女人在男人的面前流露出喜欢来时,她就处在了弱势。孩子,如果你成功了,那还好,如果你失败了,受伤最深的便会是你。你现在这样,阿爹反而很担心。”
也没待管灵玉说话,管临便接着道:“没错,当初是阿爹主动让你去接近他的,那时候阿爹也没想到他的定力这么好。在阿爹的眼里,你是双珠城最美、最有才华又最讨人喜欢的姑娘,阿爹原本以为他见了你之后会被你吸引的。”
管临的表情肃了肃,又道:“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通常在第一眼时女方就能看得出来了,玉儿,你觉得他喜欢你吗?”
这下管灵玉便有点懵了,忙回忆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他当时好像定睛看了我一眼,然后微笑。”她答道。
管临默了默,道:“他也许不讨厌你,但说到喜欢,估计还差那么一点点。”
如果连喜欢都说不上,那么基本上管灵玉是没机会了。
管临觉得很可惜,可他也是个有尊严、爱面子的人,既然自己的女儿没法让萧棣元喜欢,那他也就只好劝管灵玉放弃了,于是管临道:“玉儿呀,这感情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啊,既然他那边还无动于衷,那咱们还是算了吧。双珠城里好男儿多的是,喜欢你的也不少,你的归宿问题完全不用愁。”
“他们哪里能跟王爷比?”管灵玉忙道,有些生气的样子。
“咱们大西北的爷儿们确实是粗糙一些,但是他们大多都很疼妻子啊,届时阿爹给你找一个各方面条件都能跟你匹配的,保证你一辈子都被宠。”
管灵玉想了一小会,道:“过些日子再说罢。”
“也行,反正你现在还小,遇到好男儿的机会还很多,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于是父女两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对于萧棣元来说,今年的中秋是他次离开皇宫一个人过,不过他并不觉得孤单,也不觉得难过,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喜欢享受孤独的人。这天晚上,他坐在灯下绘了一幅画,画的是一个少女仰躺在秋千上睡觉的场景,画中的姑娘双目紧闭,神态安详,嘴角微扬,仿佛在做着一个美好的梦。
这是他想象中的江月棠十五岁时的样子。
十五岁是女孩及笄的年龄,他在热切地盼望着她快快长到十五岁。
今天,他能明显感觉得到管灵玉以及其他未婚女孩们看他时目光中的倾慕,但是他的心里并没有起什么波澜。
在他的心里,江月棠才是最合他心意的那位,其他的,即便也有一些给他的感觉还不错,但跟江月棠比起来就差距立显了。
他喜欢江月棠这样的女孩,他更记得他前世与她的约定。
他的性格其实跟江传雄很像,在对待男女感情上都是宁缺毋滥。
丁聪远远地看着画中的姑娘,不用多想都看得出来萧棣元画的是谁,他嘴角含笑,不自觉地憧憬起萧棣元和江月棠结为夫妻的情景来。
这时,一名下人快步进来,将一封信恭敬地递给了萧棣元。
萧棣元一看,是萧宏的亲笔信,忙放下手中的画笔展信看。
信里,萧宏说太子萧棣开将于今年八月二十九日和张晨卉(户部右侍郎张君北的女儿)成亲,让萧棣元届时进京来参加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