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慧媛便推开门轻步走进来。
她先朝床/上的江月庭看了看,见她一副安然躺着的样子,且被子也盖得好好的,便暗松了一口气。
再看萧棣元,见他衣冠整齐地危襟正坐着,而且面色庄严,顿时忍不住嘴角微扬,边朝床前走来边道:“客厅里有新鲜的西瓜,‘张公子’要不要去尝尝?”
萧棣元忙起身行礼道:“好。”
说罢又朝江月棠微笑道:“那我先出去了,江小公子好生歇着吧。”
江月棠也忙朝拱手道:“好,多谢张公子的关心和探望!”
待萧棣元出了房门,甄慧媛便在床前的椅子坐下,道:“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她看江月棠嘴角含笑,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自己的心情也不觉间变好了不少。
“就聊了一点关于先帝的事,张公子想去庄怀帝和庄文帝的陵园走走,问我后天可不可以带他去,我答应了。”江月棠看着甄慧媛含笑答道。
甄慧媛的笑容便顿时凝住了,肃颜道:“你遭了此次暗算之后我们全家人都对你的人身安全担心不已,现在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怎可又出去?何况还是去陵园?”
江月棠便抱着她的手臂撒娇道:“娘,我这条命都是宗一法师和张公子救下的,如果连张公子的这个小小要求都不答应,那可就是我的不是了。”又道:“张公子武功高强,又懂得照顾人,有他在我一定不会有事的,再者,我们也可以派几位会武功的随从跟着去呀。”
经江月棠这么一说,甄慧媛又无从反驳了,便说:“这事你还是问问你阿爹的意见吧。”
“我呆会就问他。”江月棠马上说。
她相信江传雄肯定会答应的。
甄慧媛便没再置喙此事,转移话题道:“顾十八娘和尹大夫也打算大后天离开,届时我们会设宴给他们送行。”
“好。”江月棠点头。
甄慧媛一边给她喂药一边由衷道:“孩儿啊,你这条命可是宗一法师救下来的,当然,张公子也有功劳,你日后无论境遇如何,都要记得他们的救命之恩啊。”
江月棠郑重点头道:“母亲放心,他们的救命之恩孩儿没齿不忘,今生只要他们有需要帮助的,孩儿也一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甄慧媛微笑点头。
这天傍晚,司马彧的书房里,司马彧面如死灰般坐在那里,他的不远处,张裰小心翼翼、毕恭毕敬地候着。
“那个把他的毒逼出的人是谁?”司马彧怒视着张裰问。
当初是张裰提议以毒针杀死江月棠的,如今江月棠竟然没死成,司马彧的计划再一次落空,简直气急败坏加怒火中烧,这一切的怨气便一股脑地倒给张裰了。
司马彧觉得张裰这人点子是多,但是每一次都成不了事,所以此时已有杀他之心。
再者,还因为刀闵雨一直没有找到的缘故,新仇旧恨相加,就更让司马彧想杀张裰了。
说到这里又得回到当初张裰请刀闵雨以及后来刀闵雨的神秘逃脱的事上。
当时,在得了司马彧的许可后,张裰立即派人全国寻找练过夜视眼并且善射箭的人,不多久后,有人给他推荐了刀闵雨。
张裰遂与刀闵雨见了个面,表示愿意以重金请他帮他执行一个小任务,刀闵雨答应了。
于是,张裰按照计划于江月棠考完‘六九赛’后派刀闵雨躲藏在护城河边的那棵大树上朝江月棠出了那致命的一针,之后,张裰带刀闵雨迅地离开了现场,在到达了郊外时,张裰拿出该给刀闵雨的酬劳给刀闵雨,并目送刀闵雨离开。
待刀闵雨走出大约十来丈远时,张裰立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弓箭射向刀闵雨。似乎全无防备的刀闵雨当即中箭倒地。
张裰立即上前来查看。张裰善射箭,因此这一箭正好从刀闵雨的心脏部位穿过。
按照他的经验,但凡被刺穿了心脏者都基本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死亡,何况他见刀闵雨的嘴角已开始溢血,而且呼吸也日渐微弱,所以他放弃了再加一箭的打算,转身走了。
走出去没多远,张裰还是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可把他给吓得不轻——刀闵雨竟然不见了踪影。
一个被刺穿了心脏的人还能起身并快地离开吗?张裰完全不敢相信,他立即冲上去看个究竟。
那事的地上确实还留着一滩血,只是刀闵雨的踪影确实不见了。
张裰只觉得一股寒冷从脊椎骨直往上升,立即在四周寻找。
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荒野,并无多少高大的树木,因此人要躲起来也不是很容易。可是张裰把方圆数里地都找遍了也没找着,眼看着太阳又快要下山了,他害怕得不得了,只好赶忙回来跟司马彧汇报了。
他知道司马彧派了人暗中跟踪着他的,所以他不敢对司马彧说假话。
司马彧得知后立即派人全程寻找刀闵雨,无奈一直找到现在还没找到。
今天上午,司马彧又派人往外省找去了。
张裰也隐约感觉到了不妙,因此赶忙跪下恭敬答道:“据说是一名会独门内功的僧人。”
司马彧又问:“哪个僧人是哪个寺的?叫什么名字?”
张裰想了想,答道:“不是昭国的,但是也不知他来自哪里。”
“混账,”司马彧一拍桌子道,“这点小事你都没本事查了吗?”
张裰忙说:“实在是因为江府最近戒备森严,我们的人没法接触到里头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