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棠度过了一个噩梦连连的夜,梦里一会儿是充满凶机的黑色浪潮朝她劈来,一会儿是无数凶神恶煞的鬼拿着武器在追她,一会儿是满地的毒蛇朝她扬起头,一会儿又是如雨的利箭从四面八方射向她。
被噩梦折腾了整夜的她在次日起床时感觉头重脚轻,眼疼耳鸣,就连脚步也变得有些轻/浮起来。
这日江传雄也请了假,专门陪她去考试,因此见了满脸憔悴的她时不免大吃一惊,忙问:“昨晚没睡好?”
江月棠坐下,如实答道:“做了一晚的噩梦。”
“都梦见了什么?”甄慧媛忙问。
江月棠便将梦见的东西和场景都大概地跟她说了下。
凭甄慧媛的经验,这些梦可不是什么好预兆,因此甄慧媛的脸色都变了。
今日是江月棠的大考日啊,可万万别发生什么意外。
虽然心里担忧,但甄慧媛不想江月棠有心理压力,因此忙说:“梦而已,没事,我以前也做过类似的梦,次日一点事也没有。”
江月棠虽然也知她这话有安慰的成分,但还是很受落地微笑点头。
今日的早膳是陶老夫人和甄慧媛早早起来做的,不仅丰盛而已味道极美,江月棠便好好地吃了个饱。
用过早膳后,江月棠便和江传雄坐上了去皇城考试的马车。
梅香也陪着去。
陶老夫人和甄慧媛送他们出门。
在马车临开时甄慧媛从车窗撩开帘子对江月棠道:“好好发挥,我们静等你凯旋归来。”
又对梅香嘱咐道:“细心照顾好小公子,无论是她考前还是考后,多帮她留意着她四周的环境。”
梅香赶忙说‘是’。
马车开动后江月棠感觉头有些晕,便靠在了江传雄的肩膀上。
江传雄道:“你安心睡一觉吧,到了我会叫醒你。”
江月棠便安心地睡着了。
这一次她没有做噩梦。
看着江月棠那张带点苍白的瘦削小脸,江传雄才惊讶地发现她为了应对这次的考试有多辛苦。
现在的她显然比两个月前的她要瘦了近十斤,而她本身就是略显消瘦的,因此现在看起来就显得特别的瘦。
“孩子,你辛苦了。”江传雄在心里默默道,心里忽然涌出一丝淡淡的愧疚。
她本不应该过这样的日子的,若不是因为他想江家始终门楣光耀、人丁兴旺。现在,她为了他的这个决定付出了足够大的牺牲了。
她的牺牲越大,他的心里就越愧疚,可是,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有用了。
他所不知的是,她其实不知多么的庆幸他当初做出了决定,否则她根本没有机会体验到这五年里她所体验到的与女孩的生活经历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她甚至觉得是父亲的这一个大狠招给予了她一次独特又充满了挑战意味的人生旅程,她因此而时不时地从心里感激他。
江月棠睡了整程路,直到到了皇城外才醒过来。
这时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有精神了。
江传雄从心里感到欣慰。
到了锦绣堂外,江月棠发现锦绣堂门前的广场已经站满了人,遂快步走上前去。
金大仲、农英雄和肖云见了她便立即上前几步来迎。
只比江月棠大一岁的农英雄拉过江月棠的手说:“你应该很有信心吧?”
“并没有。”江月棠谦虚答道。
“反正平常心看待吧,我看好你。”
“谢谢,我也看好你。”
接着江月棠朝金大仲打招呼。
十七岁的金大仲的脸在看向江月棠时正好对着早晨的阳光,那脸便像被镀了一层浅浅的金色般的耀眼和迷人。他原本就是个美男子,眼下又正是从少年到青年的转变过程,因为眉宇间全是勃勃的生机与活力,看着就让人移不开眼。
“大仲哥哥应该很有把握吧?”江月棠问。
金大仲笑着摇摇头,说:“老实说我并没有多大的把握。”
有不少立志于走谋士之路的人最终都栽在顶级谋士赛上,这是他早前便听他阿爹说起过的。
“大仲哥基础扎实,现场发挥又稳定,一定能过的。”江月棠拍着他的肩头说。
“但愿承你吉言。”金大仲忙道。
在江月棠收回目光时他的目光却久久地定在她的身上。
他总觉得她长得不像个男孩,然而又不敢臆断她是女孩,毕竟这两种身份就是两种命运,他总也希望她能一直平安顺遂的。
家长们被工作人员控制在了广场的黄线之外,因此他们想接近自己的孩子都不行。
看着站在黄线之外的江传雄,江月棠的眼眶便红了。
她太清楚江传雄对她此次参加这个考核的成绩有多看重了,她在心里暗暗地提醒自己一定要尽全力通过这次的考核,以报答江传雄这些年对她的关爱之情。
正恍惚间,进考场的钟声敲响了,考生们按照顺序进入八角形考场。
江月棠看了一下现场,很快便看出此次参加顶级谋士考试的人有八十一名。
其中包括去年越级考核时通过考核的那八名。
她被安排在接近主监考官所坐位置的桌位,这是一个不能做任何不光彩之事的座位,因为主监考官即使半闭着眼也能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这对于她来说并没什么,反正她又没想过要作弊。
半刻钟后,开考的钟声响起。
考题果然出得很高难度,有些题甚至让人咋一看去时完全摸不着头脑,要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