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皇后来看你了。”丁安的养父在丁安的门前道。
“我不想见她,我想见文丫头。”丁安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听起来就好像小孩子在闹脾气似的。
柳氏一开始还有些不悦,不过转瞬便换上了笑脸,和声道:“你想见文丫头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说服我就行。”
丁安怒吼道:“凭什么我想见文丫头都得经你同意,你是谁?别老管我的事。”
一句话把柳氏给噎住了,然而也把丁安的养父母给吓坏了,忙让丁安向柳氏道歉。
“我讨厌她,不想再看到她,你们快让她走。”丁安怒道。
“不许这样跟皇后说话。”丁安的父亲低声警告道。
门呼地打开了,丁安提着一把剑朝柳氏冲了过来。
“你怎么会有剑?”丁安的父亲惊呼道,想也没想便冲上去拦。
丁安在气头上,根本没有多想,看准了柳氏就刺去,哪里想到他的养父会忽然冲上前来,然而因为冲所产生的惯性作用使得他根本就无法一下子刹住脚步,那剑便直直地插进了其养父的左肩。
其养父顿时吃痛后倒,随即往左肩一看,见有鲜血不断涌出。
现场顿时不知谁尖叫了一声,紧接着是柳氏吩咐人来将丁父扶起和派人去请大夫的声音,再就是丁母死命扑在丁安身上不让他动弹的动作。
丁母其实已经吓得手脚直哆嗦,但还是极力显示出镇定,不断地对丁安说:“没事了,没事了。”
可她的眼泪已经忍不住往外流了。
丁安先是愣愣地站着,好一会儿后才忽然清醒了般,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然后他一把推开丁母,躲进了屋里。
柳氏随即命人跟进去,无奈丁安双手死死地撑住木门,外面推门的人又不敢用强,只得一边好言相劝一边用巧劲来推。
由于推门的人多,丁安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抗衡,因此很快那扇门便被外头的人推开了。
丁安抱住其中一人就是一阵撕咬,道:“都是坏人,都是坏人。”
好在丁安的住所是处在梅园的深处,因此从梅园的正门是听不见发生了什么事的,所以柳氏不慌不忙地道:“将他绑起来。”
于是她的手下立即拿来绳索将丁安给绑在了屋子中的一根大木柱上。
丁安从小到大没经历过被人这般对待,顿时又慌又怕,一边挣扎一边哇哇大叫,整个现场顿时如同在上演一场残忍又凄厉的逮捕和被逮捕的戏码。
柳氏本就心情不好,听得他这么大喊大叫的更觉心烦意乱,于是猛地厉声喝道:“你给我闭嘴。”
这一生断喝由于当头一棒,把丁安给吓得猛地停止了喊叫,瑟瑟发抖地怒视着她。
他对眼前这气质高雅、衣装华丽的女人的感情是复杂的,他知道这个女人关心他,但他又隐约觉得这关心里头似乎有着什么动机,而且这种感觉越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变得越加地强烈。他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关心他,他也不觉得自己需要她关心,因此这一两年里每逢见到她时心里都有一种强烈的抗拒,若不是顾及养父母的感受,他恐怕早就把这种情绪给发作出来了。
养父母从来不跟他说这个美丽高雅的女人是谁,来自哪里,尽管他曾经不断地追问,他们也丝毫不松口。可那天当他被养父母强行带着来到这半山梅园时,他隐约明白了柳氏的身份,心里的抗拒便变成了恐慌,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柳氏囚禁在笼中的鸟儿,如果再不抗争就要死于这笼子里了。
“我不想死,求你,求你放了我吧。”丁安怯声道,眼睛看向地上。
柳氏的眼泪顿时瑟瑟而下,看着他道:“没有人想你死,我之所以让你搬来这里也是为了你能更加安全地活着。”
“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回家去。”丁安道。
“过些日子你就可以回去了,现在就先安心地在这里住下吧。”柳氏一边说一边朝他走过去。
见她朝自己走来,丁安往后边缩了缩,一脸畏惧地道:“不要过来。”
柳氏只好站住,没好气地说:“以前你不是说我是天底下待你最好的人吗?怎么现在连我近身都不让了?”
“先前......是我傻。”丁安嘟着嘴道。
柳氏只觉五雷轰顶,身子不自觉地晃了晃。好一会儿才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道:“别这么说,你该知道我是真的关心你。”
她边说边蹲下,伸手去摸他的脸,他猛地扭过脸去。
柳氏颇尴尬地收回手,道:“我帮你松绑。”
她亲自帮他将那拇指粗的绳子给解了,拉起他到一侧的凳子坐下,又招手让丁母进来坐。
丁母此时正牵挂着被抬到隔壁房的丁父呢,因此见她让自己入座时忙道:“不用,不用,你们聊就行。”
说罢,她忙装模作样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然后神色惊讶地道:“糟糕,我的小手绢不见了,我先去外头找找。”
然后也不待柳氏开口便快步地走了出去。
柳氏又气又无奈,只得随她去了,然后转头看向丁安,丁安立即警觉地朝后缩了缩。
“你为什么忽然那么怕我呢?你以前不是和我一直要好的吗?”柳氏问,心口隐隐发痛。
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能说她毫无责任,当初如果她死也不肯让萧宏把他送出宫,事情也许是另外的样子。可当时的情况其实也容不得她这么做,所以她只能哀叹丁安命苦了。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