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传雄参加比赛时,陶老夫人和甄慧媛虔诚地念了半天的经。这是她们对待重大事情时的一种惯有方式——以最大的诚意祈祷,祈求得到神明的保佑和加持。
这么做时,她们原有的焦灼便被心安所取代,进而相信一切都会是最好的安排。
江传雄回到家时,天早已黑了。
听得马蹄声,甄慧媛和江月棠立即快步到垂花门来迎接。
无需江传雄开口,她们一眼便知——他赢了。
她们将他紧紧地抱住,静静地分享着这份喜悦。
“我们准备了丰盛的饭菜。”甄慧媛轻声说,将脸温柔地贴上他的脸。
江传雄遂亲了亲她的侧脸,柔声答道:“嗯,不过我想先去祠堂一趟。”
他想先向祖宗们告知一声。
甄慧媛立即点头道:“好,我马上去准备。”她边说边赶忙将脸上的泪水擦掉,提着裙摆快步去了厨房。
虽然是临时准备,但甄慧媛准备得并不含糊,因此很快祠堂的供案上便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祭品。
江传雄暗暗点头,嘴角含笑。
这女人,但凡他想要做的事,她总是那么积极地帮忙,有些帮不上的,她也会在精神上极力地支持他,这非常能取悦他的心。
江传雄在祖先的牌位前恭敬地跪下,道:“列祖列宗在上,晚辈江传雄承蒙你们的庇佑赢得了续任首辅之职的资格,特来告知,望你们继续护佑江家老幼大小。”
说罢,他朝着祖先的牌位恭敬地叩了三个响头。
陶老夫人、甄慧媛和江月棠也接着跪下叩头。
大家的心里都非常的感恩。
这晚,江传雄自然不遗余力地‘犒赏’了甄慧媛,乃至于使得甄慧媛次日走路都腿软腰酸。她又想起他昨晚对她说的那些情话,简直不敢相信那些话会出自一向儒雅的他之口,但显然,那些情话对她来说很有效果,这不,她现在心里还甜滋滋的呢,人也如那初开的桃花般明艳动人。
陶老夫人见了连连点头。
她毕竟是过来人,有些事只需一眼便全都明白了。
甄慧媛这状态应该离怀孕不远了。
陶老夫人感激地在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
下完早朝,皇帝便把江传雄叫了去。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使得英华殿里的一切都像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皇帝的脸也因这层金光而越显威严。
看得出来,皇帝对于江传雄的续任是很高兴的,当然,皇帝的高兴还因为不出两个月他就能见到刘遥映了,只是后面这一缘由江传雄暂时不知罢了。
皇帝坐正了身子,望着江传雄说:“江爱卿赢得了续任的资格,朕很为你高兴。”
江传雄忙跪谢道:“多谢陛下!”
皇帝的脸色忽又转为严肃,一脸郑重道:“既然接下来的五年里你都不用再为此事而担心,朕希望你尽快将心思放到应对明年的‘九五赛’(国与国之间的疆域之争)上。”
江传雄郑重点头道:“臣遵命,臣一定会竭尽全力做准备的。”
皇帝将身子略略往后靠,盯着他问:“去跟语子学习了一个月,江爱卿对明年的‘九五赛’应该有把握许多了吧?”
江传雄顿时心头一紧,斟酌了一下才诚实答道:“实不相瞒,陛下,是稍微比先前有把握了些,但由于曙国二皇子有个神秘老师在背后教,所以微臣不太清楚对方现在的实力,在这种情况下,微臣就难免有些不敢确定了。”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既然无法摸得清对方的底,江传雄自然就不好估量胜负。
这道理皇帝当然也知道,皇帝本想说‘无论如何,我们一定不能输’这样的话的,但也知道现在这么说只会加重江传雄的心理负担而已,故还是改口道:“嗯,此事朕会派人去秘密打听一下,江爱卿不必为此而担心,只管用心地做备战准备便是。”
“多谢陛下体谅!”江传雄忙说。
他直庆幸自己跟了这样的明君。
若对方不是明君,他恐怕也不会这般不遗余力地为朝廷尽忠吧?
从英华殿出来,江传雄在广场上站了片刻。
他仰望着头顶那万里无云的碧蓝天空,陷入了沉思之中。
去飞龙山跟语子学习之前他就曾打算在此次的首辅争夺赛后一边准备‘九五赛’一边暗中调查昭国三皇子被野狼吃之事的,但现在,他越发地觉得无法两边兼顾了。
三皇子的死,其悬疑成分不会比先帝的死少。
而关于致先帝的死的药,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出是谁所为呢?
唉,这世间,到底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罪恶?他忍不住向天发问。
但不管如何,他依然相信邪不能胜正,依然相信只要锲而不舍地查,一定会有查出的一天,一定会有的。
江传雄大步流星地往文渊阁走去。
这天下午,江传雄见了内阁大学士上官澈、刑部尚书郭一凡和大理寺卿周荣,说起了他对三皇子被野狼吃掉一事的几点疑惑。
“十多年过去了,但我心里对此事一直放心不下。”江传雄叹着气说。
当然,这些年里,最受此事煎熬的是皇太后。
“嗯嗯,我们也都很关注此事,只是年岁太久了,当初又没有留下多少证据,现在要再查恐怕很难。”大理寺卿周荣道。
到目前为止,关于那个案子的证据就只有几块沾着血迹的破布和一些野狼的毛了,即便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员再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