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手中握着信笺,却无意给斡勒纳郁阅看,只是看着对面这几日越发沉稳的斡勒纳郁道“有消息传到,在兰城大战开始,中州跟南国就已经有动作了....”
无需多话,至这个“有动作”便让斡勒纳郁蹙紧了眉,看着锦绣斡勒纳郁难免有些担忧
“这样并不是办法,虽不知你为何不愿在天下之人面前露脸,可眼下兰城大战,北域朝廷内乱不止,甚至连你们这小小镇子都受了牵连。要想在保证百姓安稳的前提将自己置身事外实在太难!”
斡勒纳郁说着自己的担忧,可坐在他对面的锦绣却是连脸色都没变,若不是那越发幽暗深沉的眸子,说不得斡勒纳郁又会以为眼前这人出神去了,他咳了咳,却是没停下自己的论说
“可要靠朝廷却又是靠不住,中州虽不善兵马,可若加上南国两王与兰城外剩余的西梁将,说不得,善守的兰城也会破城!锦,你...待如何?”
斡勒纳郁问的有些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到锦绣发笑,只见锦绣抬起那双凤眸,轻扯殷红如血的唇瓣嗤笑道“你真当我是悲天悯人的圣人?”说着,锦绣起身在斡勒纳郁面前转了一圈,美虽美矣,可斡勒纳郁不知如何打了一个寒颤。
锦绣瞧着他这模样,不知为何心中竟生出了几许快意,带着几分恶劣笑意看着斡勒纳郁,锦绣一字一句道
“此处便是我家,如你所见,我也不过是一介凡人,早就与你说过,我不是什么天神使者,那番行动也不是为了拯救世人,我是为了去杀你们的....”
锦绣语气森森,眼中不见一丝温润,可斡勒纳郁却是淡定依旧,只是望着锦绣的眼睛染上了几许担忧
“就如方才一般,在很早之前,我就收到了西梁要借道芒山的消息,那日阿大阿二报信,我原本是为了杀你们而去的,可见了你,我这心里却是又生出了别的心思!”
说着锦绣望向斡勒纳郁道“是以,这才有了我们之后的合作!可那除了护村中百姓平安之外,就只为了我自己!
说不得哪日,我在这地方待的倦了,就想去走遍万水千山,这一切都需要自由,而我所做的一切,更多的还是为我自己谋福扯,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这么善良吧?”
看着斡勒纳郁不言不语却一如从前的眼神,锦绣颓然一叹,又盘腿坐在蒲团上,又为自己续上一杯梅花茶,这才悠悠道
“我只想护我家人平安,吉乐镇有我在意的人,我不介意顺手做个好人,可若要我为无关紧要的人牺牲太多,我却是做不到的,我喜欢自由,天下任我来去的自由,阿郁,我这么说,你可懂了?”
斡勒纳郁连顿都没顿,在锦绣话音落下之时便接道“斡勒纳郁从来都懂,锦就是锦,无论锦做什么,斡勒纳郁都没有异议,你于我如师如友,不论是你凡人还是天神,我希望的从来都是,锦能开心.....”
看着锦绣一瞬间柔化的面色,斡勒纳郁也弯了眼睛“即便北域遭难,即便其余几国大兵压境,斡勒纳郁也会站在锦的身边,与你共进退.....”
斡勒纳郁微微垂首,带笑的唇角有恭敬也有亲近,这两种不同的神情,被他融合的越发好,锦绣见他如此,也不禁为自己的眼光赞叹,斡勒纳郁说的是真是假,锦绣分辨的再清楚不过了。
得意的勾了勾唇角,锦绣手指不自觉的在矮几上敲打“北域内乱,皇帝执政困难,摄政王一手遮天,可我不信他们会坐视北域毁于一旦!烂船还有三斤钉呢,这偌大的北域就真的被他们折腾没了?
且看吧,眼下,吉乐镇以西,说是自成一片天地也不过分了,就是不知,泗水城里的人,到底什么时候会坐不住?到时候,陈江流又会如何决断!”
锦绣唇角微勾,眼角被狠厉之色晕染的发红,悠悠道“我这个平头百姓,还是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才是正道.....”
见此,斡勒纳郁识趣的告辞“我去瞧瞧进度,催催他们,也好将安排提上日程.....”见锦绣颔首,斡勒纳郁轻手轻脚的关门离去,望着窗外高高挂起的太阳,锦绣渐渐攥紧了拿着纸条的手掌,口中低喃道“无殇...无殇...”这声声呼唤,思念几可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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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被锦绣惦念的人正在兰城拼杀,自那日北惊鸿中毒事件之后,确认北惊鸿安全无恙的当夜,无殇便换了一身衣裳杀回了军营。
第二日清晨,兰城外驻扎的营地便响起了惊叫,初升的阳光照耀在营地最高的那面写了北域二字大旗上,也让闻声赶来的一干将士看清了那旗帜上悬挂的“东西”。
一颗颗满是鲜血且挂满了冰霜的一串儿人头,就这般大赤赤的挂在旗帜上,沾染了血迹的发丝与胡须却是毫不自觉的随着寒风飘荡,如此一来,衬的那上面,个个死不瞑目的眼睛越发惊恐骇人,一干将士被这一幕弄的又惊又俱。
要知道眼下可是身在北域军营,有人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做成这些事儿,可见发生任何事儿都有可能!甚至若是需要,可能那旗帜上悬挂的就会是任何人的头颅。
这么一想,哪怕日日在前线拼杀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北域将士也怕了,他们不怕死在战场,怕的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样的死法不应该是将士的归宿!众人的畏惧,随着认清那旗帜上悬挂人头的主人达到了顶峰。
一端着托盘,盛满了饭食的亲兵在看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