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的意思,这人经此一次救人的缘分之事,对四姐姐上心动了情意吗?”季六手不停,嘴亦不停,“这人姓甚名谁,人品如何?家中是否婚配?就算他对四姐姐动心,也要问问四姐姐的意思……”
玉七见她话如炮竹声声不停,笑道:“送季四娘子回来的是江南苏州人士,年十七,尚未婚配,如今暂住大喜胡同一处的宅子之中,若论人品,似乎也是不错,今年春闱他若是能高中,倒是个人才,匹配四娘子,亦是段良缘。”
季六听明了其中之意:“七爷打算撮合四姐姐和那个赶考士子?”
玉七不隐瞒心中打算:“君家乃江南第一首富,若季四娘子意有所属,与他结为连理,算是我四姐夫,夺嫡之事,我如今手中无多余银钱,君家正是我心中所想的钱库。若四娘子对君子念无心,我本也打算趁他高中后,笼络一番这个君子念……如今他对季四娘子上心,正好才子佳人……”他蓦然停了话语,心中恍然,全身颤动一下,眼皮一跳,声音低哑道,“云流!你手在摸哪儿!”
这人从开始问的第一句就伸手进自己衣襟,一路向下,如今都要摩挲到小腹处了!
真是,真是……是个磨人的小妖精!要生生折磨死他!
“七爷,”季云流的手一路从他小腹往上,微微仰头,眼睛弯弯,嘴唇贴上他的下巴,一路轻吻向上,“好可惜呐,咱们还得等上一年多。”
这个放浪的媚态模样,哪里还有之前一本正经相问四娘子如何的神情!
有万只蚂蚁在玉珩的身上徘徊,有千根羽毛在他心中搔痒……
情意浓时,他恨不得此刻就不管不顾,直接翻身压上,钻进去就与她融为一体!
见季云流的已经嘴盖到自己嘴上,玉七直接一个翻身,压在她的身上,用力搂抱住她,双目华灿灿如闪烁在天空的星辰,声音低哑好听,不似他平日的语调:“你可知道床笫之事,也可以不用破你之身就可让我快活的?”
呼啦!
季云流脸上轰然被这一句调戏之话炸开一朵红云,那一抹豆蔻胭脂真是现抹现擦,让她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玉珩伏于她身上,手指轻点她鼻尖,透出一丝忍俊不禁:“明明在男女之事上,脸皮极为薄羞,还非要死鸭子嘴硬,装做浪荡女子,好玩么?”
不愧是七皇子,心细如发,自她第一日见这人流着鼻血非要说自己上火时,就知晓这人嘴硬的本事。
季六长大嘴巴,愣愣呆住了!
撩汉不成反被撩……
少年郎,说好的,你的傲娇与矜持呢?!
士别三日,你的脸皮已经突飞猛进,封建主义都阻止不了你,需要帝国主义的炮弹轰炸了啊!
玉珩见她躺在自己身下傻了,低低一笑,亲她一口,抬身起来,移到一旁,披上外衣头:“你且先睡,我去外头打套拳……”
见人掀了帘子出去,季云流蒙着被子缩进里头,适才七皇子的一招翻身压她,用那啥……火辣辣的顶着她……真是厚颜无耻至极了!
本想见他窘迫模样,却让他调戏了自己、见识了自己的窘迫模样,真是赔大亏死了!
不过一会儿,她再次从被子中钻出来,捧着被子又满心暖暖而笑,说起来,这人半夜出去“降火”何尝不是为自己着想。
情之所钟,不能自己。
热恋中的女人从来不带脑,这一点,通透圆滑如季云流竟也无法幸免!
玉珩适才口气是清雅绝伦不带一丝人间烟火,然而他其实亦是满身燥热,打开门,出了屋,他直接站在芜廊下就开始打拳。
七皇子一边打拳,一边口中默念《道德经》,待他平复下心中欲火,汗淋淋的回了屋时,季六已闭目在床上睡着了。
玉七缓步过去,在辉辉而照的烛火下看她,伸手在她脸上摩挲了一会儿,低声一笑,亲了口她的额头,出了里屋,拿起红巧放置在外的披风,又出了邀月院的西墙。
上了马车,玉珩吩咐宁石:“等会儿你便派个人去盯着君子念,他的一切日常起居,都给我一一禀报过来。”
宁石应了一声,安静驾马。他伺候七皇子这么久,知七皇子心在皇位,夺嫡之事,说来说去,最要紧的就是银子,天下无人嫌银子太多,就连坐拥四海的皇帝都缺银子,要盯着君子念,大约就是为了君家那江南首富的头衔。
玉珩坐在马车内,想着之前詹士府未的手事儿。
詹士府泄漏试题,他未抓到把柄,如此一来,只能再从窦念柏身上下手了,他选了君子念,选了君家做他夺嫡路上的钱袋子,那么二皇子有可能就会选这个窦家,窦念柏这次可是花了大价钱的,且这样喜好流连青楼的男人,想要抓住把柄也是更加容易一些!
……
君子念一路慢步在街道上走,足足走了一个来时辰,才从季府走到他暂时落脚的宅子内。
好在他的衣裳是之前农家老汉借来的,若还穿着之前的华丽衣裳,指不定就被巷子里那些赌鬼与酒鬼打劫了!
君子念一路从大门回寝卧,宅子中的管家是江南跟随过来,按君老爷吩咐照顾君三少日常饮食起居的,他在三更时分终于看到君子念,老泪纵横迎上去:“少爷,少爷您可回来了……”
但见君子念魂不守舍模样,管家立刻用眼询问顾贺发生了何事!
顾贺有苦说不出,只能快速吩咐院中长随打水抬盆,让君子念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