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司机和他们的家属孩子大部分集中住在机务段家属区,以后盖了新房,司机分散的到处都是,为了方便期间,运转车间给叫班的两人配上自行车,他们骑着车子一天到晚在绵水地区到处疯跑,走家串户去叫班。
李守东也可以等着早上叫班的人去叫他,他想着在这里睡要踏实一些,还可以多睡一会儿。
一早李守东走进运转室看到自己和副司机的名字都挂在黑板上,计划员告诉他们走车时间和机车号,然后签到,领取区间电话和铝制水壶等备品,出门就看到三个孩子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他招了三个孩子悄悄的说:“在西边机车出库的地方等我,这有领导有检查。”
机车出库的地方绵水铁路子弟都知道,就连四岁的罗大海看到机车响起长笛都兴奋地说:“啊!机车出库了,出库了!”
龙建兵看了股道上停着好几台机车,当年的蒸汽机车已经没有了影子,没有鲜明的大红,配上他喜欢的绿色,这样高大威猛的机器,不知司机叔叔怎么驾驭?
等三个孩子上了车龙建兵看到正司机前面的一排钢琴按键,还有各种的仪表盘就觉得司机叔叔不得了,只见李守东给风制动,不知按下哪个钢琴键,机车发出一长声,接着开始缓缓前进。
前方透过宽大的玻璃让人近距离的体验钢轨第一时间向后移去的感觉,视野开阔,心旷神怡,有指点江山的味道,啊!火车司机真伟大。
向西行驶不比往东行驶,汉水盆地就是从绵水分界,东边还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往西没多远机头就钻进了山洞,黑白交替让孩子们一下失去兴趣,他们悄悄地打开一侧的门走进通往后面的过道。
机车分前后两个司机楼,内行人称之为一端二端,两端之间由一个走廊相连,那里装着各种机械,噪音之大让人无法停留,孩子们快步跑到称之二端的地方,里面坐了几个家在沿线小站的司机。
这个年代交通不方便,职工能利用这种交通就充分利用,罗小毓想到这趟车最后面的守车上肯定也有一些人,她摇摇头,她有多久没有做过火车机头了?
随着改革的深入发展,人们对安全意识看得更加重要,铁路也要改革,国企也要发展,以前不利于安全的隐患慢慢消除。
就说这司机楼里若干年后再也不会有闲杂人员登上去,再也不会有随便区间临时停车的现象出现,铁路规章更加严谨,规范,标准化作业已经形成模式,人们在工作中思想高度集中,时刻牢记安全第一的宗旨,让铁路发展像火车一样跑的更快。
清水驿到了,机车缓缓停下,三个孩子抓住两边的扶手缓缓往下走,由于没有站台,机车上最后一个台阶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龙建兵站在下面伸长手去接罗小毓,罗小毓顺势扑进他的怀里,龙建兵心跳如鼓,闻到淡淡药皂的味道,他从来没有觉得药皂这么好闻,罗小毓却很自然的拽了拽抽上去的衣服离开他的怀抱。
转头和李叔叔摆摆手说再见,李守东还是不放心地喊道:“记住,一会儿坐回绵水的慢车,还有两个多小时……”
可惜三个孩子忙着跳过股道没有听清他的话,三人顺着小路走上大路,再往清水驿公社走去,罗小毓太庆幸有菩萨保佑,清水驿赶集分时间,每逢阴历一四七赶场,今天很巧逢七。
公社的路两边各种摆摊的,无非就是那几样,最多的是现下正上市的核桃,罗小毓这次可不是来买核桃的,她要看一种中药——五倍子,记得这里最适合种五倍子,是因为它的土壤还是气候呢?这里离绵水只有十几公里,绵水应该也能种吧?
洪森林翻着自己的草药麻袋,摆了一个多小时没人理会,他有点泄气,爷爷说这个是好东西,他很佩服爷爷,周易,中药都懂,就像他这个名字也是爷爷起的,洪字有三点水,五行里他缺木,爷爷说水多了要用木来克,所以他的名字叫森林,他从小都知道森林能挡住洪水。
“你这卖的什么东西?”罗小毓有点儿不确定问。
她对这个药材不是很熟悉,知道一点那是因为前世这东西再后来很火,很值钱。起初做这个生意的人都发了,当时袁炜也想试一试,找人凑钱准备第二天进山囤货,却在那天晚上打牌输了个精光,回来又是一阵鸡飞狗跳,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五倍子,后来只要五倍子火一把她就会被折腾一次。
唉,往事不堪回首!
洪红森林不想理这个女孩儿,长得倒漂亮却什么也不懂,城里人就是虚伪自大。
“五倍子怎么卖?”罗小毓说出药名问洪森林。
她也看出了这小家伙的敌意,有什么矫情的?有人要买还拿什么娇?
罗小毓蹲下来装成内行说:“肚倍就是6至7月采收的,咱们这个地方盛行肚倍类五倍子,你家自己种的?”
洪森林惊愕地看着罗小毓反应过来不好意思低下头说:“我爷爷种的,我也会一点,你要不要?这里有十斤如果你要给15块吧。”
他虚心地看着罗小毓,罗小毓看着内敛老实的洪森林笑了,因为没有在绵水地区和汉水地区做调查,还不知道什么行情?没有打算买回去,现在看到洪森林这个样子她脑子一热说:“全~买~”
话没有说利索,洪森林一看她那样子生怕她不买了忙说:“我可以再便宜一点儿,嗯,14块不能再少了。”
罗小毓摇摇头,看见他又要说话,连忙伸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