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同志闻言,苦笑连连:“婶子喂,您这是故意寒碜我们吧?行,这事咱们有数了,回去一定秉公办理。”
送走他们,部队领导拍了拍向刚的肩,说了几句宽慰话。
不过看得出来,除了一团团长陈江,从头到尾不带任何怀疑地站在向刚这边,其他人都没把话说死。
都是个人精。姜心柔心里鄙夷道。
喊住陈平反映大院里那些不分青红皂白就乱传瞎话的家属:
“陈师长,不是我小心眼,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也看到了,仅因为林世强几句瞎嚷嚷的话,就驱使公安同志跑了这一遭。那要是外头很多人都在议论呢?是不是就此认定我女婿真犯错误了?
有句话说得好,‘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流言蜚语真能害死人的。我一把年纪了,又是个家庭主妇,被议论几句无所谓,可我女婿是意气风发、胸怀壮志的大好青年,要是因为这件事受到什么不好的影响,我、还有我家老萧,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陈平师长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陡然间,对向刚起了浓浓的戒心。
单光一个丈母娘的战斗力都这么彪悍,更遑论身后还站着一排实力彪悍的萧家人。搞不好,自己还没高升,师长的位置就被他取代了。
倘若向刚一贯以来都以他马首是瞻倒也罢了,偏偏是个不好拿捏的人,这就难办了。
陈平这人吧,说公允还算公允,不过心胸确实不怎么宽广。对他有利的,他会照拂一二;无利可图那就对不住了,连看你一眼都嫌多。
此刻的他,面上不显,心里却暗戳戳地打定主意:看来不能再让向刚出风头了,再出下去,自己的地位要保不住了。索性借着这次的事,压一压他的风头?
于是笑呵呵地说:“瞧您说的,我们怎么可能会让国家栋梁吃冤枉、受委屈呢。放心放心,这事我会处理的。”
姜心柔便以为陈师长是真这么想,寒暄了几句,便回大院去了。
想着陈师长发话了,大院里那些风言风语总不会再有了吧。
没想到,情况愈演愈烈。
到第三天的时候,除了一团家属没几个吱声,许是被李双英耳提面命地提醒一二了,其他团的家属,简直把向刚当成了靶子,得空就射上几枪。管它中没中红心,扎到一环是一环。大有不把向刚从刚刚晋升成功的副团位置上拉下来就决不罢休的架势。
一个屋檐下住的都如此,更别说镇上那些对事实真相不甚明了的居民,都开始怀疑罗彩娥的死因,到底是被现任丈夫打死的,还是被前任丈夫生的儿子气死的。
这样下去,向刚迟早吃排头。
舆论力量是巨大的,哪怕你确实是无辜的,可在某种时候,为了安抚民意,上头或许会在内部做出一些牺牲。
姜心柔越想越坐不住,再一次去找师长。
可每次去,陈平不是外出,就是在开会。总之,避而不见。
姜心柔刹那反应过来——陈平恐怕是故意的。故意放纵这样的流言,想借机整一把女婿。
“好哇!这个陈平!上次找他反映情况,他怎么说来着?一定处理!一定还女婿一个公道,结果咧?趁你爸、你爷爷几个不在,可着劲拿我们娘仨开涮呢!”
姜心柔气得直拍桌,末了腾地起身:“不行!我得给你爸拍个电报。这事看来是我惹坏的。那天子说话太冲,让陈平记恨在心了。大约想杀鸡儆猴,让大伙儿都知道七一三谁最大呢。得!我惹祸了。可女婿是无辜的,不该背这个锅。要是因为我的原因,害他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副团一职丢了,我如何过意得去……”
“妈,你别着急。”
盈芳拉住她。这天都黑了,邮局早下班了,上哪儿拍电报啊,她娘也是急上火了。
“你女婿都没放在心上,你别这么大火。”
“他是安慰你。可这事要真是我害的他,妈下半辈子都不安生。”姜心柔又气又急,眼眶都红了。好不容易把闺女找回来,女婿也争气,却因为自己处事不当,把女婿的顶头上司给得罪了,眼下还只是穿小鞋,往后呢?只要陈平这个师长不走,女婿在他手底下还有出头之日吗?
盈芳闻言,心里不是不着急,可亲妈都快急哭了,她要是再急得团团转,那不火上添油么。必须得冷静!冷静!再冷静!
“对呀,咱们可以找夏老。”她眼睛一亮,握住她娘的手说,“明儿咱们去市区找夏老,夏老待刚子哥如同亲孙子,而且是最了解向家情况的,有他出面,肯定不会有事。”
姜心柔也猛点头:“对对对!我咋把夏老给忘了。”
正说着,向刚给老教授送药回来了。
“小向……”姜心柔歉疚得不行。
“没事的妈,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人说。那些人爱嚼舌根,就让他们去吧,我相信组织。”
你相信,我不相信呀。
姜心柔嗫嚅了一下,到底没说出口。
见女婿骑出一身汗,忙让他去洗澡。
“热水烧好了,就在锅里,你好好洗一个。今儿老金它们陪我一道回去,你就别送了。洗完澡早点休息,乖囡你也是,别在灯下看那些书啦,白天不能看吗?哪天把眼睛熬坏了那可糟。”
叮咛了一通,唤上老金爷俩和金橘,准备下楼。
向刚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决定送丈母娘一程。
“要不明儿在咱们这搭个床,爸没回来前,妈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