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刚含笑搂过她,在她嘴角啄了一下:“忙了一早上,饿了吧?我熬了小米粥,配菜吃什么?”
盈芳经过这两天的适应,有些看懂他的黏糊劲了——妥妥的人前高冷、人后热浪。
“那我拌个马兰头吧,配粥吃比较爽口,再炒个鸡蛋?”
“你看着办吧。”
盈芳就去西屋拿了两颗鸡蛋。
老家带来的野鸡蛋,就剩这最后两颗了啊。看来,是时候进趟山,找找荤腥了。
粥熬好有一会儿了,焖在锅里,盛出来还是热乎乎的。
盈芳快速地焯水凉拌了个马兰头,又炒了个松软的碎鸡蛋,搁了点肉酱,咸咸香香的,很下粥。
冯美娟昨天蒸了一笼馒头,早上把馒头热了热,学盈芳拌了道野菜,也很快端回屋开饭了。
只有二营长家的,不知睡晚了,还是不想和她们挤一块儿用厨房,直到两家开始吃饭,吴桂花才磨磨蹭蹭地来到厨房煮挂面。
二营长在盥洗室刷牙洗脸,听到隔壁俩屋,尤其是301传出的说笑声,心里的浮躁感越加强烈了。
“没菜了,就吃甜面吧。”吴桂花端着两碗煮熟的挂面回到屋,拿出一包年前剩下的红糖,让张涛自己拌。
张涛看着糊成一团的面条,一点胃口都没有,起身戴上军帽:“不吃了。”
吴桂花梳头到一半,听丈夫说不吃,炸毛了:“你啥意思啊?我起早做好了面,又说不吃。早说我这么早起来干啥?”
“起早?”张涛冷笑,“太阳都晒阳台了,还早?你知道隔壁三营长、四营长的爱人几点起来么?五点就去山那边掘野菜了,回来还做早饭……”
“好哇!敢情你早就不满意我了?羡慕别人家的媳妇儿,那就休了我换个新的啊!姓张的,你就是个死没良心的!我跟着你从一无所有到现在,你倒好,功成名就了就想踢开我了?我告诉你没门儿!”
张涛的脸黑成锅灰,讥诮地道:“功成名就?就我现在这样?哈!吴桂花,你可真看得起我!”
吴桂花脸色一变,还想说什么,张涛已经摔门走了。
“啊啊啊!”吴桂花泄愤地掀了桌,两碗面飞到墙上,再落到地上,留下两摊印记。
“你说隔壁在闹啥幺蛾子啊?”冯美娟走到阳台,一脸八卦地竖着耳朵听动静。
李建树无奈地说:“不就是闹口角吗,咱俩又不是没闹过。”
冯美娟:“……”
回到饭桌旁,咬牙切齿地啃馒头。
再隔壁,盈芳小俩口也听到动静了。
盈芳咬着筷子说:“会不会是我喊了冯嫂子挖野菜,没喊吴嫂子的缘故?”
“不会。”向刚慢悠悠地喝了口粥,往她碗里拨了几筷炒鸡蛋,“快吃,吃完咱们干活。”
“啥活?”盈芳抬头看他,“你伤没好……”
“不出去,就在家。”
盈芳脸唰地红了。
向刚知她想岔了,笑着指指阳台上那袋用剩的泥巴:“不是嫌阳台光秃秃的不好看吗?一会儿找个人搬些砌墙剩下的砖头上来,围个小花圃出来,你想种什么?”
盈芳一听能在阳台种花,杏眸晶晶亮。
“好啊,让小金去山里寻些花种子回来,角落再种点小葱啥的……不过找人帮忙会不会太麻烦?还是我去背吧。你不知道,小金的力气可大了,它和我一起,能替我分担掉大部分重量……”
小金懒洋洋地盘在阳台晒太阳,闻言,睁开小眼睛投来一记“那都是小意思”的傲娇眼神。
向刚这下知道为什么她一个人、却能将两个成年女人都未必扛得动的行李,轻轻松松从老家带到省城了。
这丫头,胆子果真不是一般的大,就不怕被人发现、拿她当妖怪抓起来么。
得!要操心的事又多一桩!
揉揉眉心,耐着性子劝道:“你我都知道小金的能力,可外人不知道。万一引起怀疑……”
“也对。”盈芳没等他分析完就想通了,笑笑说,“那就照你的意思。”
正好,后勤派了个炊事班的小兵来给他们送猪肉。
搬离部队后,每个月伙食补贴的形式变了,不再是粮票和钱,而是改发米面油盐和一斤猪肉。
考虑到向刚还在养伤,后勤那边派了个人把这个月的补贴送到家。
这下,盈芳连菜场都不用去了。
一斤猪肉,半斤拿来腌咸肉,存放的久一点;半斤新鲜吃。
再加上今早挖的野菜,怎么都够吃三五天了。
她忙着把小兵送来的东西拎进西屋,那厢向刚已经让人下楼搬砖了。
“营长,您是想在阳台砌个坑铺泥种菜吧?”
小兵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却是个机灵的小伙子,上下两趟用竹筐背上来几十块砖,不用向刚指挥,就蹲在阳台上利落地砌起砖墙。
不一会儿,贴着阳台墙体砌好了一溜窄坑。
蛇皮袋里的泥倒进去,就够填半个坑。
小兵二话不说,提着蛇皮袋下楼。
半个钟头后,背回一袋黑黝黝的泥,抹了把沾到泥污的瘦削脸蛋说:“营长,这是我从养殖场那边挖来的,肥力一定好。”
这下,砌好的坑总算被泥填满了。
“不过这土的深度,种不了大菜,也就种种不怎么需要肥力的小菜。水也不能多浇,不然会淹死。因为地下是水泥,没法渗透。”
“懂的还挺多。”向刚打趣了他一句。
小兵脸红了,难为情地挠挠头:“那营长您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