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下空手握剑刃,本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稍有不慎便五指齐断,此时虽没断,最后三指却已割伤至骨,见得他又握上剑柄,如何不急,如翻提钢刀,那来得及?只好跨上一步,左手又随着他急抽而伸前,此时钢刀已翻转提上,再割对方手腕,何连城没有左前臂,没办法压他上拉钢刀,只好又再松手闪避,李逸航适才是食指拇指发力,此时也已见骨,怕他再握上剑柄,急忙五指张开,让剑下坠,跟着右脚踢出,将长剑踢飞向一神风弟子,正中其胸。
何连城却也不笨,趁着空当,迅速在地上捡了一把剑,提剑又已攻上,李逸航气得大骂:“狗贼,好不容易抢了你的剑,你却又捡一把,可恶之极!”何连城笑道:“看你有几只手来夺剑?”李逸航左手五指皆已割伤,深可见骨,鲜血淋漓,那敢再敢造次尝试?挥刀向剑身上击去,那何连城剑法纯熟之极,手腕只一个翻转,又如先前一般,剑尖再刺向其手腕,李逸航无奈,只得松掌扔刀,避过一击。
形势急转直下,李逸航手中没了刀,更加被动,瞬间肩臂中剑,左胸被割了一道口子,虽然几处伤口都不深,但锐气已然大失,万难抵挡何接下来的急剑。何连城喝道:“束手就擒,饶你不死!”李逸航知道被抓后一样的性命不保,与其受尽屈辱而亡,还不如在战场上战死,躲避之余奋力抢攻。
一瞥眼间,罗云已然倒地被制,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划而过:“我救不了罗云和孙兄,瞧着他们落入敌手,自己却不能陪着他们送死!”念头刚起,只听得罗云叫道:“逸航快逃,快逃!不要管我们!”孙建腾也随着叫道:“逸航,快走,记得替我们报仇。”
李逸航更不多想,倒退数步,转身急奔,何连城喝道:“那里逃!”挺剑飞身扑上,直刺后心,李逸航感到危险逼近,猛然发力使劲往前一窜,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只感背上一凉,剑尖已然刺破皮肉,深浅未知,也来不及探究,运上全力急逃。何连城缓了一缓后,展开轻功急追下去。
虽然没有学过轻身功夫,但他力贯双腿,跑起来亦自不慢,何连城快要追上时,就急忙改变方向,让他扑一个空。二人前后追逐,很快出了城。何连城在后叫道:“臭小子,快快停下,饶你不死。”李逸航只顾着奔逃,那里会去理会他。
双方气力渐衰,速度都慢下来。何连城追了良久,已然瞧出他奔跑没有规律,只是瞎跑,极是耗力,当下不急于进击只紧紧尾随,与之保持一定距离,这样李逸航便失去急转的意义。在瞧好机会后,何连城提上一口气,轻扑而上。
李逸航待得发觉,剑尖已离后背盈尺,转向提速已然不及,急中生智,先躲过这一剑再说,在急奔中往前一个打滚,闪开了对手这志在必得的一剑。何连城见李逸航滚倒在地,也不急于进攻,停下来稍稍换口气,笑道:“咱们三度交手,瞧瞧这一次你还能不能从我手心中逃了。”李逸航知道不能翻身而起,对方身形剑法如此之快,必然会趁着起身之机,给自己身上刺上几个透明窟窿。
何连城一步一步逼上,狞笑道:“王八蛋,现在便是跪下来哀求也难换得回你一条性命。”李逸航骂道:“呸!做你娘的春秋大梦,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何连城眼中露出凶光,喝道:“死到临头还嘴硬,我先割了你舌头下来,再慢慢炮制你不迟。”他嘴上虽这么说,却不敢妄动,知得这小子奸滑异常,诡计层出不穷,自己几次上了他的当,这次若再不小心,当直想死的心也会有。他眼光向李逸航双手上瞧去,只见他双手握成拳,显然握了沙石一类事物,嘿嘿笑道:“又要玩些无赖地痞勾当,真叫人瞧不起,我都替你爹娘汗颜。”
李逸航虽在地下,何连城居高临下对着自己,却不敢使那招“平沙莽莽黄入天”,只怕没使出几脚,双脚便给他长剑削断。自己心意也给他看出,便双手连扬,将手中沙子往他掷去。何连城焉会受影响,再逼上一步,他没往李逸航身上刺去,而是先砍削其双腿,李逸航只得双手撑地急退,何连城跃上一步,剑光乱闪,已在他左大腿上刺了一剑,鲜血汩汩而流。
李逸航虽受伤,却没感觉到疼痛,知道生死已系于一线,何连城长剑往下刺,无甚扫式,他看得分明,待见长剑又来,右腿脚板心往剑尖上迎去,同时左手再往敌人头上扔沙子。长剑刺穿脚背的一瞬间,他右脚外拔,引开长剑,右手在地下一按,身子跃起,“平沙莽莽黄入天”终于使了出来。
何连城长剑刺穿他右脚盈尺,被带得一偏,拔出来时,剑身是横着,剑尖指着外头,正欲调整剑尖往下,已然不及,李逸航左脚向脸门踢来,他下意识用左手去挡他这一踢脚,却没成想左手前臂已断,挡了个空,被他一脚径踢中脸。好在李逸航左大腿上已受了伤,右脚板中剑剧痛不已,发力不大,且也只能踢出一脚,何连城被踢得翻身摔倒在地,虽没踢晕了过去,可牙齿掉落数颗,脸颊高调肿起,一只右眼睁不开。
这一击来得突然,何连城被踢得实实在在,无虚无假伤得可真不轻。但李逸航受伤更重,没摔倒前全身已有多处剑伤,摔倒后左腿被刺深可见骨,右脚背洞穿,踢完一脚后根本无法好好落地,如摔生鱼一般重重跌落地下,眼见何连城摔倒地下尚未起身,自己双腿受伤颇重,逃是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