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
应国公的手臂刚刚伸出,还没来得及揽住她,就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抓了个正着。
“你们要干什么!”
这次换他惊叫了。
要知道他可没穿衣服呢,怎能让这些老女人摸了去?
婆子们没一个答话的,只手上的动作娴熟利落,将他一揪一带裹进了锦被里,捆了个结结实实,密不透风。
“抬!”
妇人一声令下,锦被便被婆子们高高举起,飞奔着抬出屋去。
“你个死虔婆,是不是活腻了!”
瑞姨娘又惊又怒。失去了锦被的遮挡,她的身上便只余了一件系带的小衣,其他部位只能无遮无拦的晾在外面,任雨打风吹。
听了她的怒斥,妇人竟没有还嘴,而是飞也似的窜到屋外,顺带关上了房门。
“已经去请老夫人和二夫人过来主持公道了。”
见风波暂过,俏婢赶紧捡起地上的衣裙,伺候她穿上。
“做得好,这次我一定要让卢氏栽个大跟头。”
瑞姨娘狠狠的揪着被单,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的光。
“你做梦吧,死贱婢!”
砰地一声,屋门再次被人撞开,打头阵的是去而复返的妇人。
“死到临头了,还想着算计人。”
卢氏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都离她远点,以免被阴气所伤。”
一道清冷的声音跟着响起。
许含章披着一身如水的月色,翩然走进室内。
“许娘子请放心施法。有大伙儿在,保证外头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婆子们簇拥着卢氏和妇人,团团围在了门口。
“施什么法啊?就算是想陷害姨娘,也不用找这种可笑的借口!瞎子都看得出你们在胡诌!”
俏婢已经听出了她们的来意,不屑的嗤笑道。
“是不是邪祟,马上便知。”
许含章的语气极为柔和,动作却带了几分粗暴,伸手就将俏婢推得一个踉跄。
“哟,这是哪来的神婆,大晚上还遮遮掩掩的不肯露脸,到底是有多见不得人啊?”
俏婢瞅了眼她蒙在脸前的皂纱,破口大骂起来。
“不想死就快滚出来!”
许含章只当是耳旁风,一个婆子却是听得不耐烦了,立马将俏婢连拖带拽的拉到门边。
五步,四步,三步。
两步,一步。
许含章终是走到了瑞姨娘面前。
“你们要干什么!”
瑞姨娘仍只会尖叫着说这一句。
许含章缓缓抬起纤细的右臂。
和妇人想象中的画符喷火不同,她只是皓腕轻挥,一柄雪亮的匕首便从袖中滑出,闪电般扎进了瑞姨娘的咽喉。
“啊!”
俏婢正要惊呼,却又硬生生压了下去。
方才瑞姨娘不过是嚎了一嗓子便被抹了脖子,她可不想重蹈覆辙。
“你叫啊,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许含章想起午时出坊门瞧见的小夫妻斗嘴那幕,自觉男子说的那句用在此处再贴切不过了。
瑞姨娘怨毒的瞪着她。
许含章温言劝道,“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现在只是堵在气管上,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人。如果你不肯听话,那我只能把后面的食管捅穿,沿着血肉筋脉一气切出去。”
接着很是好心的提议,“你若是铁骨铮铮,也可以将匕首拔出来,做个自行了断。”
然后惋惜道,“很可惜,你不是这种人。你不过是个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废物,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便占了别人的肉身,心安理得的享用着别人的阳寿。”
瑞姨娘闻言脸色变了一变,脑子里飞快的想好了狡辩的话,却都被匕首堵了回去,愣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外面就响起了嘈杂的人声,想来是老夫人和二夫人到了。
瑞姨娘忍不住面露期待之色。
“你的救兵到了,正好让她们见识下你的真面目。”
许含章摊开先前握着匕首的手掌,上面沾着新鲜的血迹,应是不小心割破的。
“刺。”
伴着发音古怪的低吟,染血的指腹缓缓点上了瑞姨娘的眉心。
她的指节纤细,似是稍稍一捏便会碎掉。
她的力道也极轻,如微风拂面,雪落林间。
瑞姨娘却如遭重击,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干净净,片刻后便眼神涣散,脖子一僵,软软的倒在地上,就这样咽了气。
见时机已到,卢氏便授意众人象征性的阻挠了两下,好把心急如焚的救兵们放进去。
“啊啊啊啊啊!”
门口响起一叠声的尖叫。
涌进屋来的救兵都被眼前血腥残忍的画面吓得不轻。
“你们要干什么!”
二夫人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
“噗哈哈哈,你们只会说这句吗?”
明知道在这会儿大笑是很不合时宜的,但妇人还是没能忍住。
二夫人登时柳眉倒竖,扬手就想给妇人一耳光。
卢氏自不会让她如意,立即伸手钳住了她的手腕,冷声道:“别闹了,你快看。”
二夫人气哼哼的放弃了抵抗,顺着卢氏的视线望了过去。
此时所有人都望着那个方向。
曾经风光无限的瑞姨娘就如一滩烂泥软塌塌的倒在那里,不再动弹。
她的人是断气了,死透了。
眉心却溢出一股诡异至极的白烟,正泛着丝丝寒气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