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
许含章面上一红,正想要跟她解释解释,岂料一旁的凌准突然出了声,十分爽利的答道。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自己若是再矫情的撇清关系,那不是等同于拆他的台?
“嗯……”
于是许含章忍着满心的羞意,做小媳妇状,也乖顺的应了声。
“一看到你们,我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儿媳。”
见状,老妪感慨万千的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他们刚成亲时,也是这般恩恩爱爱的,走到哪儿都是一起的,舍不得分开。只可惜……”
说着顿了顿,“只可惜,我儿媳难产,一撒手就去了……而他一病不起,没多久,也跟着去了,就留下我一个命硬的老婆子,在这儿孤零零的度日,靠卖鞋垫和编竹筐为生。唉……”
深山老林,单家独户。
昏暗的灯火。
死了的儿子儿媳。
独自过活的老妪。
这一切的一切,都透着一股子诡异的味道,可配着老妪那慈祥的面容,加上她那悠长的叹息声,偏生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不对劲,只觉得无比的同情她,发自内心的替她惋惜着。
“老人家,您平日里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正好我略通医理,能为您瞧瞧。”
就连凌准这样刻板而木讷的人,也忍不住被她唤起了温情的一面,十分关心的询问道。
窗外有夜风刮过。
许含章忽觉身上发凉,便下意识的拢了拢衣襟,不经意的往外面望去,只见满地落满了如霜的月光,清幽幽的。
大石上安静的趴着几丛青苔,老树下生出了一簇簇茂盛的小草。
不远处的栅栏旁,几只乳黄色的小鸡正啾啾的叫着,声音软而嫩。
看来自己无意中竟说对了。
这的确是家才能有的感觉。
不是客栈。
是家。
温馨,宁静,平淡。
可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心情放松的同时,许含章竟隐隐觉得不安,旋即又嘲笑自己太多心了。
这里不过是一户农舍,面对的也不过是一个老妪。
若对方是人,那定然不是凌准的对手。
若对方是鬼,那定然不是自己的对手。
若对方悄悄的和几个歹人,或是一群野鬼有什么联系,那定然也不会在自己和凌准的手上讨得半分便宜的。
所以,自己究竟在多心什么呢?
“我、我和他……睡主屋?这样,不好吧?”
等她开始为两人安排住处时,饶是许含章再多心,此刻也想不到旁的地方去,只顾着瞠目结舌了。
因为,主屋只有一张床。
一张挺大的床。
“你们是贵客,当然要睡主屋了。”
老妪为两人换上了一套簇新的铺盖,笑眯眯的道:“至于我这个老婆子就没那么多讲究了,随便在厢房凑合一晚就成。”
“那就多谢了。”
许含章正想挣扎一下,却又被凌准出声打断了,而且手也被他攥住了,在她腕间不轻不重的一摁,显然是在提醒她不要多说了。
于是,许含章立刻又做出了含羞而乖巧的小媳妇状,点了点头。
不多时,窗下的油灯熄灭了。
主屋的门关上了。
厢房的门也关上了。
“你也觉得……不太对?”
许含章坐在床边,小心翼翼,而又警惕万分的压低了声音,问道。
她不担心凌准会趁机占自己便宜。
要是他真有这个心思,在荒郊野外不是更方便成事么,而且还别有一番野合的滋味在心头……咳咳……
“没有。”
凌准顺手拿过枕头,将喉间发出的声音捂得愈发低沉,“但正是因为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所以才是真正不对的地方。”
他说的很别扭,很不顺口。
但他知道,她能听得懂。
“你早点睡吧。”
然后,他将被子拉起,示意她躺进去,“也许,我们都只是想多了而已。”
方才他用自己三脚猫似的医术替老妪把脉时,已确定对方的身体虽则硬朗,却也只是属于老人家的硬朗,全然没有健硕到一拳就能打晕许二的地步,且手中的绣花针没有淬毒,屋里也没有什么趁手的凶器,而门窗一开一关时,都会发出不小的响动,并不会让人悄无声息的潜进来。
由此可见,两人的处境是很安全的。
“也许,是这样吧。”
许含章哂然一笑。
就算真的是想多了,也不可能两个人一起想多了。
但她没有说出来,只安静的蜷进了被子里,和衣而卧。
“你打算在床沿边坐一夜吗?”
然后,她伸出一只手来,捏住他的衣角,低低的道:“你也上来。”
“不……”
她的声音娇软,表情微羞,直撩得凌准心中一荡,口中却本能的拒绝道。
“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许含章只得咬牙切齿,在心中无奈的叹着气,默默的抱怨了一句,接着努力的做出了怯生生的模样,“人、人家害怕,想要你陪着,还不成么?”
她居然会害怕?
凌准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明显是不信的,但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加之有心上人在这厢软语相求,他哪经得起这等诱惑?
片刻后,他也爬到了床上。
但他没有往被窝里钻,而是利索的掖起被子的四角,动作之快,像是生怕自己会后悔似的,将她整个人如粽子般密不透风的包了起来,然后他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