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蕃在左翼嘶声呐喊,对自己麾下所有的人马进行最后总攻的动员。
麾下五千骑兵听到全面进军的号角声也是热血上涌,他们纷纷攘臂高呼,响应着王蕃的号召。在发出排山倒海般的长啸后,王蕃一马当先,带着五千骑兵汇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冲了过去,前进道路上来不及避开的,不论是汉军士卒还是凉州士兵,都被杂乱的马蹄直接踏了过去,变成一滩滩血肉泥团。
而王国最关心的右翼在听到左翼的号角声响起后,过了一会,终于也响起了全面进军的号角声。最终来自三面的号角声汇聚成一片,在战场上此起彼伏,韩遂的将旗也开始向前挪动,跟随着将旗所向,右翼的全部兵马也缓缓压上了汉军的阵线。
与此同时,王国也看到了汉军旗帜招展下,中军不断分出兵马去支援两翼的阵线,与之相对的正面阵线上的汉军旗帜一下子稀疏了许多。王国对此哈哈大笑,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现在皇甫嵩身边可以用的预备兵力已经寥寥无几,自己亲率兵马加入战局,必能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全军出击!”
王国长剑所指,正是皇甫嵩大纛所在之处。他身边的三千人马也轰然响应,簇拥着王国向对面汉军的中军位置冲去。
“君侯,叛军全面进军了!”
一直侍从在皇甫嵩身边的梁衍脸上俨然变色,转首面向安坐在马上的皇甫嵩。虽然他是幕僚文官,但是自诩胆色,不肯落在其他人后面,追击以来就乘马跟随在皇甫嵩身边。只是这种近十万人的交战的场面绝对是超乎他面对兵书时的想象的,所幸他跟随的是皇甫嵩,在气势汹汹、人数众多的叛军面前三军之帅依然是屹立如山、指挥若定。不过当看到叛军全军压上,仿佛要劈开汉军正面的防线时,梁衍还是心跳不已,两眼直直看向了在场的汉军主心骨皇甫嵩。
皇甫郦比起梁衍来脸色要好一点,但也是表情沉重,他心中暗暗恼怒身为后拒的董卓大军竟然敢迟迟不至,此人此心即可诛之。不过当下战局正是吃紧,正面防线的得失已经关系到全局的胜负,他甩头丢掉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正色抱拳向皇甫嵩请令:
“叔父,请拨给孩儿五百中军铁骑,侄儿定当摧锋破阵,亲自斩下王国的狗头,献于叔父阶前!”
在皇甫郦看来,只要自己有五百隶属中军的汉军甲骑,定能够一举击破当面之敌。汉军的中军骑兵是真正的铁骑,能够护卫在主将身边都是武艺精熟、骁勇善战的汉军锐士,人马装备就更是精良,这支骑兵不仅人人身披两重甲,就连马匹也披挂了精良的马铠,战马的面帘、鸡颈、当胸、身甲等等一应俱全。这些重骑是军国利器,所向无敌,先前逼退凉州精锐骑兵只是牛刀小试,就已经杀得他们胆寒溃逃。现在用在击破王国亲率的兵马上,正当其时,也该是自己和这些精锐锋芒尽显的时候了。
皇甫嵩淡然地看着身边已经色变的幕僚文官和踊跃请缨的侄儿,沉吟一下,最终果断开口:
“毋急,此时还不是时候!”
皇甫嵩安坐在马上,神融气泰,长须飘飘。他胸有成竹地对着身边诸位幕僚和皇甫郦说道:
“自古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王国力竭而欲求胜,犹如笼中之兽,呲牙顽斗,徒劳无功耳!”
说完,他又看了皇甫郦一眼,扬鞭指点王国兵马说道:
“此时正面我军阵线已经收缩,犹如一张蓄力已久的强弓,正候着叛军兵马往里面冲。叛军想牵制我军两翼来寻求中路突破已是不可为,兵法有言‘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正是此理!传我将令,中军的长矛阵压上,迎击来犯叛军!”
随着皇甫嵩游刃有余的指挥,汉军中军的两个长矛方阵大步向前,挡住的正是王国亲率兵马冲锋的道路。须臾之间,席卷而至的王国兵马就撞上了严阵以待的长矛阵,顿时人仰马翻,而后面跟着的联军步卒则借着骑兵冲过的空隙冒死冲了过来,企图扩大战果,两军将士也知道此刻战局攸关,就在这几百步的阵线上互不相让、来回割据。
看到王国亲临的人马在两个长矛方阵的夹击下寸步难移,皇甫嵩身边的幕僚文官顿时松了一口气,对皇甫嵩的指挥镇定和对全场战局的掌握心悦诚服,纷纷褒赞皇甫嵩用兵如神、堪比孙吴。
皇甫嵩笑了笑,他统兵多年,对这些口头上的褒扬称赞已经免疫了,转而将视线投向己方的左翼,自己的右翼有河滩芦苇掩护,再加上全军的蹶张士、引强士都是布置在那里,叛军的人马绝对没有能力突破。
反而是自己的左翼这边,叛军在这一面布置的兵马最多,皇甫嵩也看到了韩遂的将旗向前推进,可是这一面叛军的攻击依然乏力,更像是只为缠住汉军而已。一向谨慎的皇甫嵩当然不会轻敌,做出低估对面叛军的战斗力的判断,所以他一直密切关注着左翼的动态,随时防备叛军做出惊人之举,突袭己方的阵线。
就在皇甫嵩将视线投向叛军右翼的时候,右翼的韩遂也在张眼打量着汉军的中军大纛的位置。当韩遂看到汉军中军位置旗帜招展、大纛纹丝不动的时候,叹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又冷笑几声,他轻蔑地望了望了已经攻入汉军阵中的王国中军方向,转头对一名护卫在身边的亲兵统领说道:
“我观汉军中军所在,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