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述?!
若提到姓宇文的其他人也还罢了,偏偏杨广穿越以来最关注的就是在真实的历史当中,于几十年后杀害自己的宇文化及一家,这宇文述不正是宇文化及的父亲吗?
杨广按捺着自己紧张而兴奋的心情,努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冲着王世充略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认同他所说的,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王世充得到杨广的目光鼓励,再提及前朝的人和事来胆子便大了许多,接着刚才的话茬说道:“前朝时,一向是领有关东的齐国远强于占据关中的周朝,因此,宇文护尽管是周朝(北周)建朝以来第一位权臣,可他的亲生母亲却不幸在齐国做过长达近二十年的俘虏。宇文护当政后,千方百计救回了母亲,却没想到老夫人长期饱受惊吓,已变得神志不清了。
老夫人在被儿子接回长安不久,就逼着宇文护在长安城中为她建造一处隐蔽而坚固的住所,供她居住。宇文护在母亲的再三逼使下,迫不得已,遍访能工巧匠,在长安西市附近择定了一块风水上佳之地界儿,前后花费了将近一年的功夫,才为其母修建起这座异常坚固的石屋院。
后来,宇文护被前朝武帝所杀,宇文老夫人在石屋院住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也连惊带怕,一命归了西。打那以后,这座石屋院便由褒国公代宇文护的后人暂时承继了下来。
只不过,据褒国公家的那位家仆说,他家老爷自从接手了石屋院以后,从未踏进过石屋院半步,凡院中一应事物,统交由观音院的如是尼来具体打理。”
“宇文老夫人生前笃信佛教,是吗?这位如是尼又是何方人氏呢?”杨广再次就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向王世充发问道。
“回禀王爷,前朝武帝时虽有大举灭佛之举,但这位宇文老夫人仍在石屋院中设立了一座家寺,由此可见,这位老夫人必是位虔心向佛的僧佛信众。当时因下官要为这位如是尼登录僧籍,自然要问及她的年岁、籍贯等情况,据褒国公的家仆说,如是尼并非关东人氏,而是当年齐国与南陈交战之时虏获的一位江南蛮族,因在齐国时被指派来侍奉宇文老夫人,长期与老夫人相依为命,后来便随着老夫人一道被救回了长安,出家做了尼姑。论年岁,这位如是尼也不甚大,当时据说至多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杨广听得两眼灼灼放出光来:照王世充描述的情形,这位如是尼不就是花姑本人吗?一瞬间,杨广竟然想到了鲜于罗曾说过的一句玩笑话:白天做姑子,晚上做婊子。没想到居然被这小子一句话给说中了。
“这么大的一座宅院,就交给一位出家的尼姑来打理,自己则不闻不问,褒国公为人倒是大方得很哪。”杨广将信将疑地感叹道。
王世充抿了一下嘴唇,思忖着说道:“宇文护在前朝已被诛灭了三族,褒国公后来又追随了当今皇上,成为我大隋的重臣,兴许是出于避嫌的考虑,他才会如此放手吧。”
王世充所说确有几分道理,杨广暗自点头称是,旋即又向王世充问道:“你可知这座石屋院是由何人设计建造的?”
杨广对石屋院如此感兴趣,王世充本欲问问究竟石屋院中出了什么事,可张了张嘴,却没敢问出声,只得努力揣摩着杨广的心思答道:“下官虽不知石屋院出自哪位匠人之手,但若王爷想了解这座宅院的详细构造,眼前就坐着位营造方面的大行家,王爷不妨问问何兄便是。”
听王世充称呼何稠为营造方面的大行家,杨广才恍然想起,那日在府门外,自己撺掇着染干和张须陀比试箭法,张须陀拉开三石强弓,一箭射落飞鸟,却偏偏连箭带鸟都落入了王府的花圃当中,砸坏了江陀子精心培育的木芍药,当时,这位何稠好像就在场。
“哦,本王没想到,何署令不但对花草、裁缝诸事极为擅长,在营造方面也是位大行家,当真是失敬了。”杨广在座中略欠了欠身,向何稠表示敬意。
“王爷,据下官粗粗看来,王爷问及的这座石屋院虽建造于地势较低的一块地界上,但西南两面俱建有排水明沟,且整座宅院中屋脊低平,在南面建造有二层临街房舍以做遮掩,当年建造之人确实颇费了一番心思于其中。”何稠听王世充讲了多时,自己呆坐于一旁,不免技痒难耐,此时好容易说到自己擅长的方面,便主动向杨广解说起来。
杨广听何稠只从石屋院旁边经过,就能将石屋院的与众不同说出个八九不离十来,不由得大感兴趣,立马转向何稠发出邀请道:“若是何署令明日得闲,本王欲邀何署令再到石屋院里外看上一遭,好为本王释疑解惑,不知何署令意下如何?”
明明身负有制作锦袍的皇命,然而何稠与王世充怀的竟是同样的心思:想借此机会攀附上杨广,在朝中为自己找个强有力的靠山,当下便笑容可掬地站起身答道:“王爷但有差使,下官求之不得,自然乐于为王爷效命。”
“唔,如此就有劳何署令了。明日何署令若果能替本王消去心头困惑,本王必设法命人找得孔雀金丝线,赠予何署令缝制锦袍之用。”
杨广抬手示意何稠坐下,转向王世充问道:“在西市时曾听王署丞提及甜水路,但不知此名因何而来?”
王世充十分卖力地为杨广介绍了半天石屋院的来历,没想到何稠三言两语间就嬴得了杨广的称赏,自是心有不甘,此时听杨广向他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