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小锁本来以为涂小酒真有要事说。
岂料他一出现,就这么胡闹,干脆骂了一声,转身就走。
子规也气得眼眶都红了。
管他是什么皇子皇孙,都不能这个样子!
涂小酒慌忙从后面拉住她,陪笑道:“别走别走,我真的有好事情和你说。”
佟小锁立刻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他。
“骗子。”她果断提前下了结论。
涂小酒被自己的吐沫,呛得咳了一声。
“好,我错了,我不该吓你的。”涂小酒道,“但是我今天来,真的有正事和你说。”
佟小锁听他道歉了,心情才略微好了一点儿:“郡公还是说点儿有意义的事情,若是我不爱听的,我可是要喊出来的。”
涂小酒本来都要说了,听见她这句话,又笑了。
“你喊出来,我未必吃亏的。”他提醒道。
佟小锁笑得很开心:“不然,我们试试?”
涂小酒到底不敢真个闹出来——他知道佟昌言如今在家。
“不闹了,”他清了清嗓子,方道,“城南有一个人,姓贾,名散子,是个泼皮无赖之流,不过庆王谋乱那天,他却看见了一些东西,你定然是感兴趣的。”
佟小锁果然来了一点儿兴致,反问道:“什么事情?”
涂小酒凑近了一些,小声道:“贾散子说了,出事那天,他在城北万金赌坊赌钱,没钱了被人轰出来时,刚好看见城南的方向起火了,他吓了一跳,正要跑去看热闹,却发现有个蒙面人鬼鬼祟祟地往北城门跑。”
“贾散子本就是闲汉,就多看了两眼,结果你猜猜他看见了谁?”涂小酒呲着牙,笑得又得意又神秘。
佟小锁的心,顿时提在了嗓子眼。
“别卖关子。”她的身影几乎是在颤抖的。
涂小酒笑着,从唇间缓缓吐出三个字:“安平公。”
子规几乎是捂着自己的嘴,不可思议地在喉头叫了一声。
……
佟小锁先是以为自己听错,紧接着发现自己没听错的时候,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佟小锁就反驳道:“你胡说!那天我爹在宫中,连陛下都在的。”
涂小酒用关爱傻子的眼神,同情地看着她。
“你傻呀?”关爱不够,他还嘲讽了一句。
佟小锁顿时明白了。
“为什么那个姓贾的人,会觉得那是家父?”她问道。
涂小酒看她的眼神,更像看傻子了。
“安平公多有名?满帝京上下,有谁不知道安平公的模样?”他的语气中,藏着奇怪的恨意和嘲弄,“贾散子看过好多次安平公凯旋,那晚他看见的安平公,不过就是稍微胖了一些。”
胖了一些。
佟家人多数长得好看,佟家的男丁们,尤其好看。
和佟昌言一系的好看。
但仿佛横着长的佟昌言,佟家只有一个——佟二老爷佟昌教。
初听消息之后的惊吓,到此时已经彻底平静了。
涂小酒带回来的消息,证实了她一直以来的猜想——那夜带着人来的头头,放火烧了佟府的,果然是佟二老爷。
只不过,不管是她还是佟昌教,估计都想不到,这事儿竟然还能被一个地痞流氓看见。
“郡公大人,是怎么找到这个贾散子的?”她问。
涂小酒却不回答她,而是怂恿道:“你想知道吗?去问金四娘呀,指不定我的那点子事情,她都能告诉你呢?”
佟小锁看着他那双将精明刻在瞳孔的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出不去的,病了。”
涂小酒很不屑她的这句话,两手一摊,道:“你出不出得去,我不管,但是我知道过两天元旦大节的时候,你就是在街上横着走,也不会有人认出你的。”
佟小锁没听懂,挑起了眉毛看他。
“因为那天,满城的达官显贵、命妇贵女,都要进宫面圣。”涂小酒道,倒是没因为她不知道这事儿而惊讶。
毕竟,佟小锁从小就是一个“病人”。
“不过,”涂小酒说完后,又补了一句,“你要是在大街上也认识很多人,我就没办法了。谁让你有名呢?”
很可恶的语气。
但是此时的佟小锁,没心情和他斗嘴,只是很直接地问他:
“那郡公说说,你想要什么?”
涂小酒无声地一拍巴掌,笑道:“瞧瞧,我就说佟大小姐是个聪明人。”
佟小锁翻了个白眼,嫌弃他废话多。
“你现在和金四娘做的那生意,我要入股,白隐占多少,我也要占多少。”涂小酒提出了要求。
只是从他的表情到语气,都让人觉得他是在耍孩子气,而不是正经谈生意。
佟小锁皱起了眉头,反问道:“你知道我要做的是什么生意吗?”
“不知道,”涂小酒承认地很是干脆,“只知道你让那个跛子满大街说书,但听说那些段子,都是个叫金小贝的人写的,想必是你吧?”
佟小锁装傻道:“什么金小贝?我没听过。”
涂小酒一撇嘴:“金小贝,合起来不就是个锁字嘛。不过你写的那些东西倒是蛮新鲜的。那个跛子在市井之中,可是有名极了呢。”
说到此,涂小酒脑海中念头一闪,拍巴掌怪道:“你不会是想开戏园子吧?”
佟小锁不答反问:“如果我真的开了戏园子,郡公大人也要入股?”
“入,”涂小酒头点得更厉害了,“你的戏园子,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