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淸在暗处,看着锅盖与追杀者你一言我一语对付着,就是不肯出手。他想看看,如果没有他的解围,锅盖能撑多久。那一边,追杀者虽然缓和了情绪,但是却依然满身杀气,随时都有可能对锅盖发起攻击。锅盖已经退到了一棵树前,不小心被突出地面的树根绊倒,手按在自己的包袱上。她一摸包袱,手指触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锅盖把手伸进包袱里,摸出了那个东西,然后用力一扔!正中追杀者胸口!不错,锅盖扔出的,就是小钢船!变小之后的小钢船,而小钢船就像领会到了锅盖的意图一样,在触碰到追杀者的一瞬间,突然恢复了原来的钢板大小!追杀者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东西会突然变成又大又重的东西,没有心理准备,一下子被压翻在地。而且钢板的边角有些锋利,在快速抛掷中划伤了追杀者的左臂。锅盖则趁着这个时候,抱住后面的大树,就开始往上爬。没两下子,锅盖就坐在了树枝上,俯视着地下的追杀者。你追啊,你追啊,手都伤了,我就不信你还能上树!此时,远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追杀者伤口不浅,见锅盖爬的老高自己手臂可能支持不了,又见天快亮了,于是气恼举了个手势,便先离开了。锅盖看那人远去,大大送了一口气。只是,好委屈啊。这一路坎坎坷坷,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以前在浅溪的时候,就不会有这些问题。弄清楚自己是谁,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回到浅溪,安安稳稳过一世,又真的很糟糕吗?锅盖感觉自己很累很累,眼皮慢慢合上了,好想睡一会。经历了紧张之后的突然放松,会抽空人的力气,锅盖几乎忘了自己还在树上,竟打起瞌睡来!于是,一个侧身,锅盖便栽了下去。一直守在一旁的敖淸看到此场景,便快步跑到树下,又是一个俯身,半趴在地上,当了一个人工肉垫。其实照理说,如果用手接住可能更容易,只是敖淸听过这样一句,不能在女子没同意的情况下抱女子。所以,他宁愿用这种方式,哪怕接住的时候手腕可能会因为突然受力而挫伤。锅盖被这一震惊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趴在身下的敖淸,嘟囔了一句:“咦?你回来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编了一半的帽子……让我给丢了,等我睡醒再编……”说完,又沉沉睡去了。天色微亮,而敖淸就保持着俯撑姿势一动不动,而锅盖就安详地趴在他背上,时不时还冒出几句梦话,无一不是在念食物的名字。而锅盖也没发现,敖淸的面纱,早已经揭开了,她也不必再编帽子了。※※※木阳城城内。锅盖幽幽在前面走着,一身破烂的衣服看上去就像一个脏兮兮的乞丐。而跟在她身后的,却是一个一身黑衣,气质冷峻,面色间还带着隐隐贵气的男子。她现在想起醒来之时那副场面都觉得脸红,自己恬不知耻趴在人家背上,人家也不知道在地上撑了多久。当她看见敖淸的正脸,原来的什么因为面部缺陷不能见人的想法都被推翻了,如果敖淸长成这样属于不能见人,那锅盖恐怕只能待在屋里永远不出来了。锅盖提出和敖淸辞行,说自己要去往木阳城,而敖淸却说:“你去哪,我就去哪。”原本锅盖以为敖淸只是无意中跟踪偷窥了她,可是这样一看,原来暗中跟着,现在已经变成了明面上了跟着了。虽然锅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既然敖淸没有恶意,跟着就跟着呗。况且,如果他真的有什么恶意,就算不让他跟着,他想做什么锅盖照样挡不住。她还清晰记得敖淸是以怎样的速度解决那几个劫匪的。“要不然,我们先去……换件衣服吧?”锅盖停在了一家绸缎庄前面,看着里面的衣服建议道。毕竟这一路走过来,都被路人翻了几个白眼了。再走一段,没准真会有人施舍给自己点碎钱。敖淸没回话,但是锅盖知道,他这是同意了。只要她走进去。敖淸就会跟着她走进去。于是,二人到里面,挑了两件像样的衣服——锅盖挑了一件水蓝色镶边裙装,毕竟在木阳城不用每天想着打小妖,好不容易把自己当一次女子。敖淸站着一动也不动,还是锅盖给他选了一件深棕色长衫,穿上之后,倒有些贵公子的样子。店面掌柜心善,还给他们提供了点热水,好好洗了洗脸,这样一打扮出门之后,果然他人异样的眼光少了,赞赏的目光倒是多了不少。哎,以貌取人,走在街上的人是一样的,而一身衣服就能改变一些东西,到底是应该开心还是难过?锅盖想不明白。还是先问问太师父的居所吧。当时太师父说,随便抓一个人问“无脑师父在哪里”,就会有人告诉我,那就问问吧。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每一个被问道的人,不是摇摇头说不知道,就是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锅盖,就好像再看一个疯子。奇怪。不是说都认识太师父,难道太师父在吹牛扯谎?还是说,太师父根本不在木阳城?“排外。”敖淸吐出两个字。“嗯?”锅盖这是第一次听见敖淸主动说话。“他们,在排外。”“你是说,他们看得出我是外乡人,所以不愿意告诉我实话?”锅盖试图理解他的意思。敖淸点了点头。锅盖对此颇有疑虑,于是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她这一看才发现,问路的人有不少,可是每一个人的回答,却几乎都是不知道。这就奇怪了。但是这还不能断定木阳城人排外。而最大的证据,就是她眼看着这么一件事——“大哥,请问这阳城绸缎庄在哪里?”一个扛着行李的男子问